罢了,既然骗了,就骗他一辈子吧,余生岁月的陪伴,就当是这场利用的补偿吧。
想到这里,辛夷敛起种种思绪,迎着他不安的目光,微笑道:“自是没有,只是尚未想到那么远,所以乍听殿下提起,有些诧异。”
听到辛夷肯定的回答,赵怀悬在半空的心方才渐渐放下来,身子也松缓了下来,这一松方才发现刚才那番举动扯到了伤口,适才一门心思在辛夷身上,没察觉到疼痛,这会精神松下来,痛意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令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辛夷察觉到他的异样,又手捂着受伤的地方,顿时明白了几分,连忙拉开他的衣裳,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赵怀,经常帮着换药包扎,早已经习惯了。
果不其然,赵怀结痂的伤口被扯开了,原本洁白的纱布被血液晕染,殷红点点,犹如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果然裂开了。”辛夷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旁边取来药膏与纱布,就要替赵怀重新包扎,却被后者拒绝,“不用了。”
辛夷以为他是怕麻烦,连忙道:“太医说过,伤口若流血,必须得重新上药包扎,否则对伤口不好,也容易引起感染。”
“我知道,不过这会儿若是除衣换药,衣裳难免会沾到血迹,若是被父皇看到,怕是外头那些人连带着太医院都要受责,所以还是等回宫之后再换了。”
听到这话,辛夷方才明白了赵怀的一片良苦用心,笑道:“大殿这般为他们考虑,是他们的福气。”
如此又说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辛夷知道,怕是已经到皇城范围了,果不其然,车外传来容宣恭敬的声音,“大殿下,到宫门了。”
“好。”随着赵怀的答应,车门自外打开,容宣先是与小夏子一道小心翼翼地扶了有伤在身的赵怀下车,随后又去扶辛夷。
容宣的手很冷,犹如冬日里不化的积雪,趁着辛夷俯身之际,他飞快而焦灼地在后者耳边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朱墙之下的危机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更可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容宣话里掩饰不住的关心与紧张令辛夷微微一暖,但……仅止于此,她借着举袖整理发簪的掩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答道:“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再回头,你无需再劝。”
他是昨夜才知道辛夷要随赵怀入宫的事情,他之前一直冷言冷语,百般疏离,就是想逼辛夷放弃,远离危险,好好过她自己的生活;在客栈的这几日,他从下人的地方打听到了许多辛夷在岳阳时候的事情,也与江行远打过几次交道,虽未深交,但瞧得出后者是一个可靠的君子,相信往后余生不会辜负辛夷。
就在他暗自替辛夷高兴的时候,倏闻此事,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心神不宁,做事的时候连出了好几个纰漏,好在都补救上了;好不容易等到忙完事情,赶紧去找了辛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见辛夷,之前就了避免被人发现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