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时起,这偌大的后宫中,除了容妃那里,他哪个宫里都不想去了。
从景阳宫到养心殿,须得经过御花园,绕过一处假山,李嗣瞧见一人正站在大片洁白的栀子花前,似是持笔作画。
那人神情专注,眼型似若桃花,眼角微挑,似媚似醉,月光映衬下的姣好容颜,一眼望去,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后宫竟有此等姿色?
李嗣不自觉地走上前,走的近了,瞧着那人似是有些熟悉。
“皇上,是舒小仪。”
苏聪俨然已经认出那人,便小声提醒李嗣。
舒小仪似是听见了声音,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李嗣身上,立刻屈身行礼,一双眼睛顿时溢满了惊喜。
“妾身参见皇上。”
李嗣走上前出声问道。
“在此作画?”
“妾身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见这御花园里的栀子花开的热烈,便起兴随意涂抹了一二,算不得作画。”
舒小仪说着,就要将画给收起来。
“慢着。”
李嗣伸手将画取了过来,看到画上画的哪里是栀子花,分明就是一男一女。
若说这画和栀子花有什么关联,便是那画上女子的鬓角处别了一支盛开的栀子花。
而那画上男子,正是李嗣本人。
李嗣没少看过那些画师为他画像,站着的,坐着的,正面的,侧面的......
但若说是画的如何,还真没有哪位画师能比得上他手上的这副更有神韵。
至于那女子,便是舒小仪自己了。
“皇上恕罪,妾身只是过于思念皇上,并无他意。”
舒小仪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朕竟不知道爱妃如此妙笔生花。”
“只是不知爱妃明明是在赏花,为何要画人呢?”
李嗣出声问道,听不出是何语气。
舒小仪垂眸说道。
“妾身本是想画那花,但不知为何,等回过神来之时,便已经做了这幅画,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抬起头来。”
舒小仪犹豫之后,便缓缓抬头,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直直看到了李嗣的心里。
李嗣伸手掐下一朵栀子花插在她的发间。
“这花,和爱妃甚为相配。”
瞧着这一幕,苏聪便知晓这养心殿,是回不去了。
果然就听见李嗣说道。
“爱妃还跪着做什么,陪朕走走吧。”
俩人一走便走到了舒小仪居住的暖仪阁。
次日李嗣走了之后,碧儿连忙进去给舒小仪梳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娘娘这丹青,总归是没有白学。”
舒小仪摸着自己手上的薄茧,秀丽的脸上闪现一抹阴狠。
当年她为了攀上萧贵妃,可是为萧贵妃做了不少事,但当她出事的时候,萧贵妃不仅没能拉上一把,还在皇上好不容易翻了她的牌子后将人给堵走了。
这些年她吃了什么样的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萧贵妃也变成了萧昭仪,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往上爬,等着亲自将萧昭仪死死踩在地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