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宁远这一等,便等到了日暮西山。
宁远等的有些着急了,但皇后依旧稳坐如泰山,吩咐人将那补品热了几次。
直到酉时末,苏聪才进了偏殿,“皇上醒了,要见皇后娘娘和首辅大人。”
皇后起身,兰草拎起桌上的饭盒跟了上去。
几人一进去,皇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莫不是皇上真的病了?
“妾身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李嗣脸色略显苍白,“起身吧,苏聪,赐座。”
皇后将饭盒中的补品取出来,让苏聪端到了李嗣跟前,“妾身听闻皇上身体抱恙,特意熬了一些补品,皇上可要注意些龙体。”
李嗣咳了几声,“皇后有心了。”
“朕听闻宁卿有急事求见朕,说吧。”
宁远犹豫之后,“也不是什么急事,眼下皇上还是以身子为重。”
李嗣摆手道:“无妨,朕这又不是什么大病。”
宁远想了想,跪下哭诉道:“犬子糊涂做了错事,此时被关押在镇抚司狱,臣恳请皇上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
“经此一事,老臣也看出犬子能力欠佳,还请皇上收回他的官职,让他在家中好生反省。”
李嗣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宁卿快起,国舅他做错了何事?”
宁远看李嗣的疑惑不似作假,“犬子他在民间散播不实言论。”
李嗣似是不在意道,“不过是流言而已,何须如此重罚,这锦衣卫也是愈发的胆大妄为了。”
宁远心里堵得慌,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是有关容妃娘娘的谣言。”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一道冰冷且凌厉的眼神,赶紧又跪了下去。
“老臣自知犬子犯了大错,本是没脸来求皇上的。”
“但皇上您知道,老臣家中只此一根独苗,万不可断了根啊。”
李嗣没有说话。
苏聪十分有眼力见,“首辅大人可知,无端构陷后宫妃嫔,按律当仗责致死,以儆效尤啊。”
“这这这,你总不能让皇上不顾律法吧。”
宁远连忙出声,“老臣绝无此意啊。”
皇后也起身跪下,“皇上,妾身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如今只求皇上能留妾身哥哥一命。”
李嗣重重咳了几声。
苏聪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道:“皇上你还病着呢,可要保重龙体啊。”
“皇后娘娘,首辅大人,要不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皇后出声道:“妾身愿意留下伺候皇上。”
苏聪开口,“皇后娘娘,眼下皇上一见到你,便会想到宁大人的事,娘娘还是请回吧。”
皇后愈发的觉得,这是皇上在她和父亲面前演的一出戏。
显然是对父亲提出的条件不满意。
如今看来,她哥哥在狱中不会过得太轻松。
她们既是求人的,便只能加大筹码。
宁远显然也猜出了什么,只要他们今天出了这个门,怕是再求情就更难了。
他狠狠心说道:“老臣知晓犬子所犯事大,只要皇上能饶犬子一命,老臣愿意做任何事。”
李嗣眼中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