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意想都不想开口道:“都不好,都不好。”
众人一愣,其中一人不服气道:“既然你说都不好,那你来说说用什么字?”
韩意还未张口,便“啪”的一声倒在桌子上醉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等了半天便听到鼾声响起,脸色皆是一恼。
“我看他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装醉的吧,真是有辱斯文。”
“还解元呢,骗子还差不多,走了走了。”
“看来那临安县也不过如此,区区此等人竟能高中解元,可悲可叹啊。”
......
李清越拧眉出声,“等等。”
侮辱韩意可以,可要是对她的封地说三道四,那就有的说了。
一人出声,“小公子有何事?”
李清越看了那人一眼,正是刚才说“临安县不过如此”之人。
“在下不才,也是来自临安,先生刚才对临安的评价,在下不敢苟同。”
“若是在下能说出更好的用字,先生便要为刚才说的话道歉。”
那人看了一眼李清越,颇为不屑道:“小公子还是谦虚些的好,毕竟你们临安的解元可都说不出来装醉呢。”
其他人也不信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见解。
李清越淡淡道:“先生只说敢是不敢?”
那人颇有底气:“有何不敢?”
他可是他们那里乡试的第三名,若非前次因病错过科举,这会儿只怕早就以殿试前三甲入朝为官了,会怕一个区区孩童不成。
李清越出声道:“那在下便先说说‘轻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和‘轻风舞细柳,淡月隐梅花’这两句为何不好。”
“‘清风’徐来,‘细柳’动态不显,怎能配得上“摇”、“舞”这类较露的动词。”
“‘映’,‘隐’也欠贴切。试想,恬静的月亮已经辉满大地,梅花自然没有白天那么显眼。在月光照映下,也就黯然失色了。”
李清越话音刚落,一众人便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有理,不少人眼中的轻视早已不见。
更有甚者急切道:“那依小公子之间,该用那两个字更为妥帖?”
先前那人脸色微变,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哼,不过是强挑毛病罢了。”
李清越没搭理他,继续说道:“依在下看,‘扶’和‘失’二字更为妙些。”
一人迫不及待念道:“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
另一人附和道:“‘扶’字与‘轻’ ,‘细’相宜,显得和谐,并且又把风人格化了,形象地描绘出了轻风徐来,柳枝拂然的柔态,给人以一种柔美之感。”
“‘失’字,就勾画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增强了感染力。”
“真是一字生辉,妙啊。”
经了这人的分析,众人细细琢磨之后,更是觉得这二字简直如同画龙点睛,让这两句诗活了。
“小公子当真是厉害!”
“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在下日后能否再来讨教?”
......
就在这时,先前那位临安的书生忽得出声:“沈括,你莫不是想溜?”
他口中的沈括,便是要当众道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