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处偏僻之地,追风的视线死死盯着那个落在最后的死士身上。
他最自豪的就是这身轻功,也正因为此,他的身手不是很好,当然这不好是相对的不好,没有夺命好,没有那个逃出去的叛徒好。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能也打不过这四个人,还是先打一个的好。
虽说这四人是一起从深柳巷出来的,但四人好似谁也没不认识谁,各走各的路。
即便是最后那个人已经被拉下去有些距离了,但没人回头看他一眼,也没人说要等等他。
追风瞅准时机,速度极快地将落在最后的那人掳到了一边。
但那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袖中匕首直直刺向追风的腹部。
凌厉的刀锋转瞬即逝,但追风的速度显然更胜一筹,在刀尖刚触及到他的时候便已经退开,腹部却仍被划破了一个小口,伤口不大,有点疼,但不碍事。
那死士眼神冰冷,一句废话也没多说,握着匕首便朝着追风刺了过去。
人未至,杀意已到。
若非身上没有背负几条人命,杀意断不会如此凌厉。
追风急速后退,和那匕首之间的差距慢慢拉开,心里却已经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快就招惹这些人,应该再等等摸清楚再说。
但此时容不得他后悔,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逃命,逃得越快越好。
但身后那人显然没有给他机会,那死士从腰间摸出一根细丝,细丝的末尾缠着一个铁钩,这东西平日里是代替绳索攀爬的,但也可以用来索命。
他瞄准某个方向,手中铁钩灌足了内力,那铁钩如一道流星般紧随追风而去,尖锐的钩子插进追风的右腿上。
追风疼得面目狰狞,一狠心直接将那钩子拽了出来,连带着小腿上的一大片肉也被扯了下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腿和鞋子,顺着鞋子往下滴,他却似感受不到疼一样,拼了命地继续逃。
在疼和命之间,所有人都会选择命,哪怕是疼死也要跑。
那死士追了约有一刻钟便已经瞧不见追风的影子,地上的血迹一直向前延伸,若是顺着找过去定能将人找到,但他还记得自己此次出来的任务。
他目光阴冷地看了眼追风离开的方向,转身又朝着容府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的追风就躲在前面不远处的拐角处,若是那死士再往前多追一些,怕是他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好在那人没追上来。
追风松了一口气,这才感受到腿上口撕裂般的疼,小腿肚子上那撕下来的一大块肉还有少许连在腿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
他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咬牙将腿上的伤处包好,这才缓缓起身,扶着墙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身后都会流下几滴血。
他自不是回北镇抚司,北镇抚司从不养无用之人,即便他是刘罡的暗卫,刘罡也只会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但他还不想死。
追风拖着伤腿专挑人少的地方走,或者说那些人远远瞧见他便已经避开了,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视线冷冷扫过去,那些人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躲得更远。
明明是凉爽的秋季,追风身上早已出了一身的汗,那汗不是热的,是冷的,冷的他浑身直打颤。
他知道伤口再不处理,不是疼死便是失血过多,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追风抓住了一个过路人,语调冰冷,“说,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那人战战兢兢开口,“前面不远处转弯,有个叫同仁堂的医馆。”
追风将那人甩开,拖着那条伤腿朝他指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