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这人有意思,有意思到他现在突然不想杀他了。
这年轻人有一点确实没说错,只要他愿意,这人便不能活着走出去。
追风也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了。
白文玉开口道:“养好伤之前不能离开这个屋子,伤好之后再说。”
“再说”二字就很有意思。
现在让你活着,不代表以后也让你活着,但也不代表以后你就不能活着。
追风自是听出了白文玉话里的意思,“多谢。”
目前能活下来已经够好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说。
白文玉转身之时又回头看了眼追风,“有空的话,就陪卓儿说说话。”
“若能给他讲讲故事,教教功夫更好。”
他想给白卓一世安稳,但白卓是他的儿子,便注定了不能一世安稳。
可是每每看见白卓那双干净的眼神,他就狠不下心来告诉他这个世界有多残忍。
更何况白卓先前还生了病,若不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公子,不,应该说是小丫头,怕是白卓早就......
一想到这个,他更是狠不下心了。
如今这个年轻人来的正好,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刚勇,白卓总要撑起一片天的。
追风想了想开口道,“你就不怕我存了什么心思?”
说完这话,他特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就不该这么嘴贱的。
白文玉看都没看他一眼,边走边说:“你可以试试。”
追风尴尬一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
与此同时,黑眼派出去的那几个死士搜寻了一晚上,人和尸体都没找到。
即便逃走的那个人留下了什么,也被昨晚那场暴雨给冲刷得干干净净了。
此时早已天色大亮,几人又仔仔细细将林子搜了个遍,寻至一陡坡前时,拿钩子的死士蹲下身,仔仔细细看了地上的痕迹,又隐约看到坡地的一块石头上,似乎染了些红。
其实这陡坡不算长,视力好的隐约都能看到坡地。
之所以昨夜的追风感觉陡坡长,是因为他又冷又疼,往下滚的时候备受煎熬,所以觉得这个陡坡似乎没有尽头。
拿钩子的死士三两下便滑到坡地,伸手捻了一下石头上的红色,放在鼻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但他觉得那就是血,是那个逃走的人留下的血。
昨夜那场暴雨能冲掉一些痕迹,但暴雨过后,也能留下一些痕迹。
就如那雨打湿了地面,所以留下的车辙印更加明显。
那两条车辙印蜿蜒向前,似乎就等着他们追寻而去。
拿钩子的死士招招手,上面那些人便都下来了,好像特别听他的话一样。
因为他是除了黑眼最强的死士,弱者本就该服从强者,没有原因,理应如此。
他指着石头上的红色,和地上的车辙印,“那人应是被救走了,我们就循着这车辙印找过去。”
其中一死士直接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拿钩子的死士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只知道,我们若是找不到人,回不回去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