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国安脸色一白,“皇上,那孩子也是个不知情的,不知者当属无罪。”
李嗣猛地抬头,定定看向容国安,良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可朕终究还是自私了些,明知道兵部有问题,还想将那小子往里面送。”
“这朝堂之上,烂的岂止是那么一点点啊。”
“内忧不除,朕哪里有心思去整理外患啊。”
“所以你得给朕护好那小子,朕还等着他以后领兵打仗,继承他爹的衣钵呢。”
......
容国安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知晓皇上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本来这个人应该是秦太傅的,可如今秦太傅生病在家,又牵涉到安国公府旧案,皇上也只有在他面前敢稍微多说一些了。
李嗣絮絮叨叨地说着,容国安安安静静地听着。
二人似是都没意识到,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晚膳还没有送进来。
又过了一刻钟,李嗣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他看了眼容国安,威胁道:“朕今日话多了些,你若是敢说出去,朕就罚你不许吃饭,听见了没有。”
容国安诚惶诚恐道:“老臣遵命。”
又过了半刻钟,殿外才传来敲门声,苏聪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可是现在用晚膳?”
李嗣开口道:“进来吧。”
苏聪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的宫女将膳食一一摆好便退了下去。
李嗣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对容国安说道:“来,坐那里,不准推辞。”
容国安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欠着屁股坐了上去,战战兢兢的。
李嗣白了他一眼,“越老越胆小了,当初扯着脖子跟朕吵的劲头去哪儿了。”
他让苏聪又取了一个酒杯过来,亲自将三个酒杯倒满了酒。
“朕知晓你去见过那老小子了,朕也知晓你们俩喝酒了,连一口都没跟朕留。”
“今天,朕也喝,也不给你们留一口。”
说是这么说的,李嗣还是将其中一杯酒倒在了地上,眼眶慢慢有些红了,便快速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朕还是一喝酒就眼红啊。”
容国安将面前的酒喝了下去,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老臣也是啊,一喝酒就眼红。”
李嗣瞪了他一眼,“朕刚才说了,不让你们喝的。”
“你们喝酒就是违抗朕的命令,就得受罚,朕就罚你们陪朕喝个够!”
“苏聪,再上几壶酒。”
苏聪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容国安。
李嗣冷眼扫了过去,“你看他做什么,难道他的话比朕的话还管用!”
“朕有分寸,快去。”
苏聪小跑着出去,等他拿了酒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那壶酒已经空了,地上也湿了一片。
他连忙将酒摆在桌子上,正欲给李嗣倒酒但被李嗣将酒壶夺了过去。
李嗣开口道:“一边儿去,朕和兄弟们喝酒,有你什么事?”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容国安倒了杯,剩余的都倒在了地上。
“当年就属他的酒量大,如今还是他的酒量大。”
俩人说了一夜,喝了一夜。
约莫着到了开宫门的时辰,容国安便和苏聪说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容国安刚走出养心殿,趴在桌上的李嗣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眼容国安离开的方向,转而又看了眼苏聪,“朕喝的酒里都敢掺水,自己下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