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近日才知晓，这次会试考题被人泄露。

得知此事之后，李盛除了震惊和愤怒之外，更多的便是庆幸，庆幸自己当时听了容尚书的话，多准备了一份试题。

若非如此，会试之后，怕是御史台的弹劾折子都能将他压死。

即便是父皇再想保他，可民愤之下，不管是不是他的过错，身为主考官也难辞其咎，父皇最终只能惩罚他以平民怨。

李盛不知道泄露会试考题之人，是奔着他来的还是奔着容尚书去的，亦或者二人皆是那人的目标。

毕竟多得是人想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去。

至于容尚书，一旦此次会试出事，怕是有人会借此机会拿容尚书和宁首辅相比，再顺势踩着容尚书为宁首辅求情。

一个首次担任会试主考官，便出了泄露考题此等大事。

一个担任会试主考官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结果可想而知，宁首辅以前的种种功劳苦劳都会被拎出来，父皇也只能顺势而为将人给放出来。

想到这里，李盛猛的心惊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的是容尚书，而不是自己的外祖父宁首辅。

但很快他便想通了，李盛心中泛着些许苦涩，有些时候，那些亲近之人反而不如旁人。

回过神来之后，李盛便看见容国安似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他冲着容国安点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二人重新将精力放在了那些考生身上。

与此同时的考场上，楚令已经开始答题，他学问本就不差，买试题不过是为了有一份保障。

若说他没生出什么歪心思，这次会试的名次起码能拍在前十名之内。

只是可惜了，自打看到那试题之后，楚令的心态已经不稳了。

尤其是他面前坐着的还是韩意。

每次抬头便能看见韩意，看见韩意他便想起先前和韩意的赌约。

一想到到那五千两，还有韩意给的那些压力，楚令更是不安，而导致的结果便是大脑一片空白，即使是会的题目，这会儿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烦躁之余，楚令下意识地又看向了韩意。

韩意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就连写个字都慢慢悠悠的。

可正是这种与平日里并无差别的状态，才更让人觉得，他并未将这次会试放在眼里。

话句话说，或许这次会试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这种对比之下，让楚令更是烦躁不堪，他提着的笔久久未能落在试卷之上。

墨汁慢慢在笔尖拧成水珠状。

啪嗒一声。

一滴墨汁滴在试卷上晕染开，挡住了他尚未作答的题目。

楚令脸色一白，看不清试题便无法答题，而且卷面是否整洁也影响考生的分数。

他举手叫来巡视的考官，提出想换一张试卷。

那考官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说了句并无多余的试卷便离开了。

无奈之下，楚令想将那墨迹尽可能的清理干净，谁知越擦卷面反而越脏。

他本就心烦意乱，力道更是大了几分，刺啦一下竟是直接将那试卷给撕成了两半。

看着那一分为二的试卷，楚令只觉一阵的天旋地转，他强行撑起身子再一次叫了巡视的考官，说明情况，请求换一份试卷。

他连续两次的行为引起了李盛的注意，李盛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