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慌忙跪在地上,“儿臣真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示。”
李嗣气得身子发抖,都到了这个份上,竟还是嘴硬。
他一直以为老四是个懂事的,没想到这最懂事的孩子,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余地也不留。
他站起身走到四皇子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朕已经糊涂到任由你糊弄了!
“顺兴书斋的会试考题是谁给的,用朕给你说清楚吗?
“那个叫音儿的婢女是如何死的,用朕再给你说说吗?
“老四啊老四,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也是除了太子之外,朕唯一亲自教导过的皇子。
“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四皇子身子登时浑身发软,竟是连跪都有些跪不稳了。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将能算计到的人都算计到了,却不知他的天衣无缝,却并没有逃过父皇的眼睛。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儿臣也只是一时糊涂啊,还请父皇饶儿臣这一次吧。”
四皇子额头磕得砰砰响。
李嗣心口微微一疼,但还是硬下心肠来没有说话,任由四皇子在那儿磕着。
“说说吧,你这段日子都见了谁。”
他一直都不相信,就凭四皇子那脑子,能想得这般缜密,定是被人利用了去。
他起初以为是宁远,但当时宁远尚在狱中,即便是安排的再缜密,也得有一个人出面在适当的机会,提点一下四皇子。
还有一点,便是宁远绝不会将太子也算计进去,但那个人却是想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四皇子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但他知晓,若是此时将李穆给抖出去,便再无翻身之日。
“父皇,儿臣并未见过任何人。
“儿臣只是嫉妒太子得父皇看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父皇,自打母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父皇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儿臣,儿臣只是想让父皇知道,还有儿臣这么一个儿子。”
说话间,四皇子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他擦擦眼泪,抽抽搭搭道:“以前父皇还会考考儿臣功课,可现在父皇眼中只有太子,儿臣不甘心啊。
“儿臣就想着太子若是犯了错,父皇是不是就能看见儿臣了,儿臣,儿臣就是想让父皇也看看儿臣啊。”
李嗣听到四皇子这番哭诉,尤其是又看到四皇子额头上的红肿,只觉得心中更堵得慌。
他一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之间能和睦相处,却是忘了,一碗水端不平尚且都会洒出来,更何况他确实偏心太子。
这种偏心不是为父的偏心,而是为君的偏心。
太子毕竟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他自是要多费些心思好生教导。
只是没想到,竟是让四皇子生了这么多的怨气。
他心软了软,但还是开口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生出这等心思。
“不管是否事出有因,错了便是错了。
“若朕这次不罚你,于太子不公,于你也是不公,因为你做错事未受到惩罚,便不觉得自己有错,下次还会再犯。
“朕问你,若朕罚你,你可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