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宁远开口,他们定是会跟着附和。
这时宁远站了出来,“皇上,老臣也听闻了容尚书之事,老臣以为此事还有疑点,请皇上三思。”
众大臣一顿,竟是不自觉地看向了宁远。似是都没想到,宁远竟是会为容国安求情。
谁不知道这两家之间看似和睦,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
就说宫里,皇后娘娘出自宁家,名下有太子。
容妃出自容家,名下有十一皇子,但别忘了,容妃名下的五公主可是深得圣宠。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眼下正是绊倒容家的最好机会,宁远却是帮容国安说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李嗣倒像是早有预料,但语调却带着几分寒意,“宁卿莫不是不知道,朕说了,求情者同罪论处!”
宁远跪在地上,“老臣知道,但不能因为怕连累,就违背良心。”
李嗣冷哼一声,“那朕就给你机会说说。”
宁远开口道:“容尚书本就是这次的考官之一,为何还要指使其他考官泄露试题,这便是疑点。”
“老臣以为,须得再对那两位考官进行审问,不能让容尚书平白蒙冤。”
宁远话音刚落,闫海便跪了下来,“皇上,宁首辅所言有理,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李嗣眼睛眯了眯,似是要发火了。
正在这时,大理寺卿匆匆走了进来,“皇上,臣又审讯了那两位考官,那两位考官翻供了。
“臣生怕他们又是假证,便又审了几遍,得知他们这次说的是实话,这才急着赶了过来。
“这是证词,请皇上过目。”
李嗣眼神不经意间扫了宁远一下,却发现宁远并未有半分异样。
若非他知晓此事宁远定是参与其中,怕是真会被宁远给蒙蔽了。
他接过苏聪呈上来的证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一巴掌中重重拍在桌子上。
“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来人,传令下去,此二人泄露会试考题,又企图栽赃容卿。
“所犯之罪当诛,于明日午时当众问斩,还天下考生一个公道!”
朝臣们齐齐跪下,“皇上圣明!”
李嗣让众人起身后,冷冷说道:“这满朝文武之中,也就宁卿和闫卿无愧于身上这身朝服。
“你们剩下的这些人,差得远了。”
满朝文武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尤其是沈良,他到现在才看清皇上的态度,皇上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将容国安论罪。
亦或者说,皇上从一开始,便是想借着容国安下狱一事,将宁首辅召回朝堂。
不是皇上的心思好猜,而是他们完全被皇上牵着鼻子走了。
那皇上的下一步,便是该罚对容尚书落井下石之人了吧。
想到这里,沈良心中冷意乱窜,提着一颗心等那即将到来的处罚。
果然,李嗣点了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便说要问罪容尚书之人,并将那些人都官降一级。
沈良一直等着,却一直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即便是等到了苏公公说退朝,也没听到。
他壮着胆子抬头,便对上李嗣那双带有深意的眼神,身子一颤便迅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