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沉默良久,“儿臣知道会试试题一向保存严密,母后不知从何处......”
李嗣开口打断了李盛的话,“朕想听的不是这个。”
他在知晓皇后得了那试题后,便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皇后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若是皇后不借机说些什么便不是皇后了。
至于李盛吐血的缘由,无外乎是以为他不信他,再加上皇后的推波助澜,便也符合太医当日说的气血攻心。
李盛良久不语,即便没有抬头,他也知晓父皇应该已经猜出了什么,不然父皇定是不会开口问他的。
不知怎的,他忽然间生出了勇气,那句话已经在他心里憋得太久太久了,“儿臣想问问父皇,父皇信任儿臣吗?”
李嗣身子微微滞了一下,猜出来是一回事,但亲耳听见李盛问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不信,朕便不会让成为会试的主考官。”
此时的李嗣并未将自己看成一个君王,只是将自己看成一个父亲。
若非如此,在李盛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便已经满心失望了。
一国储君,若是耳根子如此软,便已经废了。
李盛脸上略带几分凄凉,但话已问出口,他便没打算往回收,“可是父皇还是留了退路,还有第三份试卷,不是吗?”
李嗣眼中藏着几分失望,但终归没表现出来,他站起身走到李盛身边,“朕先问你,若是有人逼迫你泄露试题,你该如何做?”
李盛抬头,一双眸中带着坚定,“会试不仅事关万千考生,更关系到江山社稷,儿臣绝不妥协。”
李嗣又问道:“若这人是皇后呢?”
李盛犹豫片刻回答,“儿臣依旧不会妥协。”
虽然答案与先前的一致,但他终归还是犹豫了。
尽管这犹豫只是一两息的时间,但犹豫就是犹豫了。
李嗣看向李盛,“这便是朕的答案。
“朕不止一次说过,你的性子太软了。”
李盛愣了许久,抬头便对上李嗣那双似是能将他看穿的眼睛,“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李嗣摇头道:“你今日问出这番话,朕本来是应该不满,甚至的失望。
“但现在,朕有的只有欣慰。
“因为你还愿意问朕。
“盛儿,你记住,以后无论听了什么看了什么,只要心中有疑便来问朕,朕会给你答案,朕也不会欺你瞒你,因为朕是君王,而你是储君。
“你可明白朕说的?”
李盛以头触地,“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李嗣附身将李盛扶起来,“此事既已过去,朕便不再追究了,你只要记得朕今日所言就好。”
李盛起身,眼中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快到就算是李嗣也未曾察觉。
“儿臣谨记父皇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