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抬手拍了拍李穆，“无妨，若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给皇兄来信，皇兄亲自去宫门口接你。”

即便他知道，这个承诺，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李穆脸上带笑，笑意不达眼底，“臣弟记下了，就先在此谢过皇兄。

“若无其他事，臣弟先行告辞了。”

转身之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

看着李穆离开的身影，李嗣怔了片刻方才回神，动身回了养心殿。

一进去就看见某个小丫头似是在等着他。

李嗣收起情绪走过去，“找父皇可还有事？”

李清越看了李嗣一眼，伸出小手抚上了他的眉头，“女儿觉得父皇今日定是心情不好，过来安慰安慰父皇。”

李嗣有些好笑的开口，“那你打算如何安慰朕？”

李清越眉头微微一皱，故作老气横秋道：“女儿想了好久，还是觉得须得父亲自己想通。

“不然的话，女儿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李嗣捏了捏小丫头的脸，“你呀，什么时候都是个有理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朕让他去了幽州，无诏不得进京。”

终归是有所亏欠，就看他的皇弟能不能明白他的心思了。

李清越沉默不语，连她都知道“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父皇老爹不会不明白。

那么也只能说明，父皇老爹想给李穆一个改过的机会。

李嗣意识到小丫头的沉默，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朕还有正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还有，太子妃如今怀了身孕，朕瞧着你与她还算处得来，你多去陪陪她，让她安下心来。

“至于为太子纳妾一事，朕会看着办的。”

李清越应了下来，临走的时候还是开口道：“父皇当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嗣并未言语。

却不想几日后，竟传来了李穆被刺杀的消息。

李嗣脸色略显阴沉，但还是尽快派太医去了逍遥王府，随即又亲自前往探视。

他站在房门之外，询问太医李穆的伤势。

太医们面面相觑，良久之后陈太医才站出来，战战兢兢开口，“回皇上，逍遥王伤了心脉，情况，情况不容乐观啊。”

刺入胸口的那一剑幸好偏了一寸，才勉强保下了一命。

可即便如此，那剑伤的位置也凶险异常，随时都会危机性命。

更糟的是，逍遥王现如今又发了高热，且高热迟迟不退，若再如此下去，怕是回天乏术了。

李嗣脸色一沉，“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要将人给朕救回来！”

他甩下一众太医，推门进了屋子。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便是那满屋的药味也掩盖不下，李穆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之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并无半分血色。

他神情略显复杂，“若是你不想去，可以直接跟朕说的。”

他是天子，天子向来不信什么巧合。

很多事他不愿去多想，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站了一会儿之后，李嗣才转身离开，并未瞧见床上之人手指微动。

他出去之后，就看见太医们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