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川看着面前这张与旧人有几分相像的容貌,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数十年前。
那时的自己并没有任何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
虽然父皇对他的确偏宠几分,可他心中很清楚,在父皇下旨册封太子之前,那个位置可以是任何人的。
他从未恃宠而骄,甚至还多有避嫌。
可尽管如此,他喜欢的人,还是被那位自己敬重的父皇赐给了别人。
当他跪在金銮殿外苦苦哀求父皇收回成命时,得来的却是那一盏滚烫的茶水从头而降。
他是皇子,意气风发,灿若骄阳的少年郎,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眼看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成为权力的牺牲品,那一刻开始,他内心疯狂的滋生着争夺的念头。
是不是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万人敬畏的帝王,就能守护住自己在意的一切。
在金銮殿前跪了一天一夜,除了那一盏茶水,他还等来了禁足的惩罚。
大抵是怕他生事,父皇派禁军守在自己的府上,让他不得踏出一步。
在那个由绝望筑起的牢笼里,他等来了心上人嫁人的消息。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父皇终于撤回了禁军,还他自由。
也正是被禁足的那段时间里,云千川的心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众人只觉得他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的皇子,却不知他的内心已经被黑暗慢慢侵蚀。他开始对那个曾经没有任何贪念的位置,有了渴望。
从那之后,云千川便开始暗中谋划,也是夺嫡的开始。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父皇,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父皇就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自己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被逐出了京都,成了禹州的梁王。
历经数十年,云千川并没有放弃自己追逐的一切。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这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去。
云煊不知道自己母妃和云千川之间的纠葛,也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的就提起自己的母亲。
大抵是云千川的目光太过炙热,让坐在他对面的云煊开始如坐针毡。
“皇叔?”
“嗯。”云千川收回目光,垂眸掩去那些汹涌的情绪,仰头饮尽杯中的茶水。
可杯中的茶已经凉透,入口苦涩,一如自己当年的心情。
云千川放下茶杯,捻了捻手指上的薄茧道:“别紧张,今日本王不过是找你随便聊聊而已。”
云煊觉得此事的云千川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见他将自己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倒了,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后,心里的防备稍稍松了一些。
端起茶杯,云煊轻抿了一口。
云千川见他似乎已经放下对自己的防备,轻笑了一声:“你婚宴上的事,应该和靖王那未来的王妃有关。”
云煊愣住,错愕的看着云千川:“皇叔怎么知道?”
其实,那天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陆九瑶,可当时陆九瑶离温淑羽有段距离,在那样的场面动手,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他最后才没有直接怀疑陆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