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灾民在苦等数日后,终于等来了城门大开。
这一日,陆九瑶为了防止灾民暴乱,便让那三百府兵以及城中的侍卫都到城门口去维持秩序。
从赵金奎私库里搜刮出来的钱银也纷纷拿出来用于安置灾民,粮仓开放,陆九瑶让陆正南和沈念兰两人协助分发给灾民们。
陆九瑶知道赵金奎贪污,却没想到他贪得那么多。
仅仅是他的私库,钱银就够这数万灾民每户20两的安家费用,粮仓内更是囤着足够一支八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食。
陆九瑶和沈君乾两人正忙着计划要将这些灾民安置到薛阳城隶属下的那些郡城,还叫来了负责薛阳城的户籍官员,挨个将灾民们按照户籍人口落户。
灾民们原以为是赵金奎良心发现,愿意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却不想,进城的时候听侍卫们说,是靖王夫妇微服私访,识破了赵金奎的奸计,将贪官绳之以法。
得到安置的灾民们纷纷跪在府衙外,高呼靖王宅心仁厚,一心为民。
靖王夫妇的美誉传开来,很快就传到了京都云千淮的耳朵里。
乾安殿内,云千淮龙颜大怒,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摔到地上。
“放肆!简直放肆!”
“沈君乾这是收买民心,他这是要造反!”
云千淮这些日子可不好过,不仅被体内的蛊毒折磨,还发现被他关在密室十多年的墨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逃走。这事让他愤怒至极,以至于怒急攻心,病倒躺了五六日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可眼下,沈君乾和陆九瑶在薛阳城所做的事情又传到了他的耳中,百姓们对他夫妻二人赞誉有加,言语中更是暗讽君王不为,还不及一个王爷体恤百姓。
云千淮还没好利索的身体再受重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再次倒下。
李皇后得知后,连忙召来子岩守在龙塌前为他治疗。
而皇上病重的消息悄然传出,就连身在皇家寺院的云洵也收到云千淮卧床不起的消息。
禅房内,黑衣暗卫跪在云洵面前,如实禀告皇宫里的一切。
可云洵此刻在意的却不是云千淮的死活,反倒是远在薛阳城的沈君乾和陆九瑶。
“沈君乾是何时去的薛阳城,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暗卫压低了脑袋,有些心虚道:“他们出城时,是以商户身份出去的,守门的侍卫说,赶车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并不是靖王府的侍卫。”
闻言,云洵拨弄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双眸睁开,目光锐利的看向暗卫。
“所以,这就是你们没发现他离京的理由?”
暗卫心里一颤,连忙磕了个头道:“主子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
噗嗤一声,云洵手中的佛珠断开,一颗颗菩提子散落地上。
暗卫垂着头,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落在地上,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云洵慢慢起身,一双月牙白的僧鞋映入眼底。
暗卫怕得吞咽了一下,就连呼吸都放浅了许多。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云洵垂眸俯视着跪在面前的暗卫。
沈君乾秘密出京一事,已经打乱了他的一大半计划。
更何况,禹州一带都有他的部署,如今禹州内灾情不断,沈君乾出现在哪里,难免会发现他藏在那里的秘密!
“属下,属下这就自断一臂。”暗卫闭了闭眼,抬起左手,然后拔刀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