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彤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府中下人整日在忙活着,清扫院子里外的灰尘,挑起贴上大喜红字的灯笼挂于廊下。
还有部分下人移植了部分院中的大红的花丛,转种在进府的必经之路上。
石锡元近几日出门的次数多了,每日都有些新发现。
他跟着王铠之去过一次段思彤的院子,他没进里屋,只站在院子里。见到院子爬上墙壁的繁花,与府内处处锦绣结合在一起,心中感慨。
他这几日住在女君府上,与段家人相处,不见段家嫁女有任何奢靡处,反而是这细枝末节处区区内部处理妥当,譬如这一路的繁花。
女君府名望不低,家中子女与皇亲贵族嫁娶都能使得。
那奢侈的人家,多是要红布铺地,绫罗挂檐。段家别出心裁种了不少红花,低调得很。
也就是这个时候,府外的人传来消息,他等的人来了。
石锡元急匆匆出了府门,骑马赶去城外。
终于在京城外的一间小院里见到了自己期盼许久的人。
陈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石锡元望向院中的满头白发的佝偻老者,心头沉重不已。
“阿福,我回来了。”只是轻轻一句话,等了几十年才开口。
老人闻言转过身,盯着眼前高壮的男子瞧了半天,眉宇间有些迷惑,也有些慎重,似在回忆着什么,“你是”
“我是锡元。”石锡元上前扶着福生的手,感受他手心厚重的老茧。
福生闻言面容悲戚张嘴呜咽,不受控制抖动着身体,眼角流下两行浊泪。
“元少爷,您,您还活着呢!”福生泣不成声。
“我活着,我好好的!我回来了!”石锡元上前抱住了福生,像抱住自己的家人一般。
福生比他大上两岁,同他一起长大,如今他一个亲人都没了,福生便是他唯一的家人。
“老爷在天之灵,知道少爷您还活着,一定很高兴。”福生又哭又笑道。
两人坐在院子中,仔细就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分享了一番。
福生当年是外出娶亲才躲过一劫,他的卖身契一并被抄家的人收走了。没有户籍,只能自己开荒种地,在京城郊外务农,早些年日子不是很好过。
后来花钱买了个身份,如今儿孙满堂,有田有地,还算美满。
石锡元在西凉隐姓埋名这些年,过得不算太好,不过他自己并未开口。
两人聊了许久,福生还打算拉着石锡元去家中见见儿孙,石锡元利落答应了。
只不过,石锡元此次前来并非为了福生,他是为了另一个人。“福生,妍娘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妍娘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带回家中的妻子。
提到妍娘这个名字,福生有一瞬间的困惑,但还是立马从脑海里翻找出了这段记忆。
当年官差来抄家时,主家惦记少夫人是新嫁过来的,便一封休书把她休了,希望她就此躲过一劫。
不过,这事并不算了结。“少夫人被老爷休了以后,不是被少爷您的人接走了吗?”
石锡元闻言,浑身一震,怎么会?他当时在外,自身难保,孤苦无依,怎么有本事去救妍娘呢?
“不是我,谁把妍娘接走了?你还记得吗?”
“是少爷您当时的好友啊!几位同窗!少爷曾带回家的,他们的名字我不大记得,我只记得其中有个姓成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