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郢回忆起了往事,说起了当年认识的几个好友,其中大部分已经不在了。
当年妍娘被休以后,妍娘娘家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罪臣之妇,导致妍娘一个人在外,过得很是辛苦。
几个人惦记着好友之间的情谊,便凑钱给妍娘一间院子,找了个仆妇伺候着。孩子是个男孩,生下来健康得很。
妍娘不愿意受他们接济太多,便自己出去找活干,日日操劳着。他们那个时候大多有妻儿,亦或是早已定好了妻子,不方便去照看一个孤儿寡母。
后来妍娘临终之际,有一人站了出来,答应给孩子找个好归宿。
“那人说来你不一定认得,我也是听妍娘介绍才认得他。他曾被你家长辈提拔过,在你家遭难后也帮了妍娘不少。便是他当时站了出来,带走了妍娘的孩子。”成郢缓缓说道。
“谁?”
“那先生姓段,名段岳秀,说来倒也巧了,他家几年前也被抄过家。不过那个时候段岳秀已经去了,家产充公,举家回了老家,听说前几年段家人又回来了”成郢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段岳秀,段家?
他的孩子在段家?
岂不是他来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和自己的亲骨肉同吃同住,相对却不相识。
石锡元在心里默默算着年纪,他儿子今年应当三十左右,段家有两位老爷似乎能对得上!
石锡元想了想,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会变成段岳秀的亲子呢?
就算老夫人看着深明大义,也不能直接认下一个几岁的亲儿子。
石锡元来段府的这些日子,心思一直在找人身上,没过问段家的事,也不与王铠之交谈。偶尔看到段家人相处,觉得亲如一家人,也没怀疑过几人中有庶子。
所以他的孩子极有可能被段岳秀安排在外。
“那孩子有什么特征?身上有信物吗?”石锡元颤抖着心问道。
成郢闻言回忆了一番,“妍娘临终之际,我是在旁边的。妍娘把自己身上的翡翠花扣给了那孩子,让他带着。那孩子模样端正,有几分像你,对了,那孩子左手手臂上还有一颗红痣,你若找到了,仔细看看,莫认错了”
成郢细细叮嘱着好友,把自己的知道的都告诉他了。
石锡元的思绪渐飞,想到那日无意中瞧见段茗敬手中的红痣,忽然明白了什么。
为何段家二爷这么大年纪了,连秀才都没考上,却不刻苦读书。而其他几个老爷,仍旧每日在书房念书。
定是因为这孩子像他一般,不爱念书,加上他并非老太太亲子,这老太太才不逼他念书。
虽是这么想的,可石锡元不敢确定,还想回去查查。
成郢还在一旁讲着,石锡元心急难耐,想回段家问问。“阿成,我得先走了,我要去段家问问!我改日再来找你!”
成郢听罢缓缓点头,“快去吧,去找孩子要紧。”
“阿成,谢谢你!”石锡元弯腰行了个大礼,疾步出了木屋。
等他走到院子里,快要出院门时,忽听得身后的呼唤。
“石二哥!”
石锡元闻言回过头。
见成郢站在木门边望着他,语气微疑道:“你这不是托梦给我吧?”
石锡元忽的鼻头微酸,疾步上前,抱住了老友,语气坚定“不是梦!不是!”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