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寒霖给麻巴下达的唯一命令,他并没有因为麻巴的身份,而对他心存任何芥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北寒霖自然深谙此道。
安尧率先开口道:“霁王爷,我巴京每每前来进贡的使团,从来就没有上交兵器这样的先例,怎么到了霁王爷这……”安尧话语间意犹未尽,倒似乎是刻意引人多猜测几分。
“每每?”
北寒霖轻哼一声,内心暗暗道。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巴京已有六年不曾向大宁进贡优质的驯化马匹,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大病初愈,可安尧当真觉得他北寒霖是轻而易举就能蒙骗过去的吗?
“远道而来自然是客,客人到主人家里做客,哪里有带着兵器前去的道理呢?”
身旁的楹枝适时的解围着,一对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却一直落在古赞公主的身上,那犀利的眸光仿佛想要将她看透般。
楹枝总觉得古赞公主,似是在何处见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细细看她的五官,又总觉陌生,如何都无法与脑海中的任何一段回忆联系起来。
“既然霁王妃都开口了,那我等上交便是,哈哈哈。”安尧没来由的笑了几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安小侯爷未免也太……”
“真是想不懂陛下怎会将这样的任务交予他,真是丢脸!”
巴京使团中,传来几声低吁与议论声,他们纷纷冲安尧递来不善的眸光,那眼底的犀利,有些甚至刻意掩着几分杀意。
在这种箭弩拔张的气势下,两国使臣相论,不管谁先让出一步,那都是对自己,对使臣这个身份,甚至是对国家的屈辱。
安尧作为巴京的使臣,竟然不从中斡旋,直接就答应把兵器全部上交,这无异于,打了所有巴京人的脸,他们又怎肯白白咽下这口气。
楹枝并没有显出丝毫的意外神色,如水般平静的眼眸淡淡的看了北寒霖一眼,不再说什么,这种场面,她本也不该多说什么。
巴京使团一行人纷纷上交兵器后,便跟随着麻巴在队伍最前方的领引,朝着京都专门接待外来使团的驿馆行进。
此时身后的一架飘着碧色帘子的马车中,端坐着一位相貌清丽的女子,她眸光冷冽的扫着马车外的光景,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明媚。
她突然的传出一阵怪异的轻笑声,引得那马车外随行的婢女轻掀起帘子,朝里头张望着。
“薛楹枝,我要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她紧紧咬着唇瓣,眸光再也不似方才淡然,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杀意!
“姑娘,这是怎么了?”外头的婢女再次轻掀起帘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没事没事,我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而已。”那丫鬟淡淡应了声好,便将帘子放下,连态度也称不上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