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定泉眼底浮现出厌恶的情绪。小时候的锦儿天真可爱,不小心撞到人都会奶声奶气道歉。一定是杜若故意唆使她犯下这些错误。
杜若被带到天牢里,如实被严刑拷打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卖锦儿。必须想法子除去她!
就算是动用于家的一些暗子也在所不惜。
锦儿是妍儿唯一给她留下的血脉,他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会让他们的孩子做一辈子无忧无虑,幸福顺遂的。
如果连锦儿都保不住,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转身跃上高头大马身上,驰骋飞奔向公主府。
于定泉因为于锦的缘故,这些年来和长公主容湘关系越发冷淡。
在长公主眼中,于锦这跋扈的性格有大半是他纵容出来的。而对于定泉来说,容湘心中将面子和礼法看得比亲情重,和其他皇家人一样虚伪无情。
当他闯入公主府中的时候,容湘正对身边的姑姑说道:“将那些受害人的身份整理成册,第一时间找到他们,看能不能做一些弥补。”
听到脚步声,容湘转过头,看到了不复平日从容的于定泉。她眉头皱起,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于定泉恼火道:“锦儿被贬为庶民,被禁足府中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容湘冷冷道:“我知道。”
“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但被她害的那些人,有些却连补偿都拿不到了。这些年来,她做的那些事,都是你帮忙遮掩的吧?”
单单锦儿府里那些下人,哪里能将这些事掩盖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容湘当年难产,艰难生下孩子后,便一直调养身体。于锦基本呆在于府中,等她发现于锦跋扈的性格传遍京城后,倒是有心管教,但每每却被气得胸口疼。每次情绪激动后,总会生一场病。
于定泉被噎了一下,“她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别人先冒犯了她。”
“而且我也送银子给那些人家了。他们收了银子,也没打算追究。这回明显是有人故意要害锦儿,才会将这些小事翻出来。”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他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因为无意冲撞到她,就要弄得人生不如死,这是你眼中的小事?”容湘秀美的面容浮现出怒色,“那么我把你打瘸了,再赔你一万两,你愿意吗?”
“这是两码事。那些人能和我,跟锦儿比吗?在你心中,外人就比我们更重要?”
“你只顾着你的名声,完全不管自己的骨肉吗?”
容湘说道:“早知道她是这般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性子,我当初就不该生她下来。”
情绪激荡之下,她的脸泛起了病态的红色,又咳嗽了起来。
于定泉咬牙说道:“算我求你,我看锦儿这回真的知道错了,她以后不会再犯了。”
“她毕竟是咱们唯一的孩子,你忍心看着她被禁足一辈子受苦受难吗?要说她有错,我们两都有失察之错。”
“如果你愿意求情的话,圣人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容湘定定地看着他,她不明白年轻时那个嫉恶如仇的男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为她求情我做不到。”
“不过你说得对,作为父母,我们两都失责了。”
“所以我会向皇兄请旨,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禁足。”
她继续说道:“原本皇兄还想杖打锦儿三十大板,只是考虑到锦儿身体未必受得住,所以才改了。”
“作为最疼爱锦儿的人,你肯定愿意以身替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