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里正说的是盖铁房子,只注意到了每天十文钱以及管饭。
卫里正的声音淹没在呼喊声中,只好敲敲锣,“静一静!听我说完!想去的,就来跟我报名,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只需要二十个人,不是报名了就一定能进,那些爱偷奸耍滑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需要四个妇女,每天做中午饭,一天六文钱,想去的就来报名。”
说完,卫里正就回了家,没一会儿,卫里正的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有些人还去了谢家。
薛蕙听到敲门上,冲着大门喊了一声,“谁啊?”
“侄媳妇在家呀?我是你军子叔。”
这位军子叔跟谢秉恩关系不错,先前帮谢家二房砌院墙和厨房都有他,也去县里帮谢家修整门面。
薛蕙打开门,“军子叔,你找我啥事?”
军子叔说,“我听说你们那个后山要招人盖房子,你看……”
薛蕙笑笑,“原来是因为这事,军子叔,这件事我管不了,是刘老板交给里正去办的,不过你放心,刘老板说了,老实肯干的,会泥瓦匠活计的优先,你大概率是会被选上的。”
卫里正如果不傻的话,肯定会在和谢秉恩关系好的那些人中选几个,这生意是谢家牵头,肯定要给几分面子,然后再在自家人中选几个,剩下的才是村里人的名额。
听薛蕙这么说,军子叔笑笑,“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叨扰了。”
军子叔离开,薛蕙正要关上门,又有人上门,“锦明媳妇,先别关门!”
薛蕙循着声音望过去,见一男子穿着灰扑扑地衣服,上面都是脏污,头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全都结在一块儿。
这人是毛兵子。
自打毛兵子把家人全卖了,家里就剩了他自己,没有人管束,毛兵子越发的肆无忌惮,每日早出晚归,醉醺醺地回来。
十赌九输,卖人的钱赔给赌坊,家里能卖的也都卖了,他便开始偷鸡摸狗,惹得人人嫌。
要把这样的人弄到后山,说不定自己的铁皮都被偷走卖掉了。
薛蕙不作理会,直接关上门。
毛兵子见此,三两步上前,用腿把门一卡,冲着薛蕙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的笑,“先别关门,先别关门,我有事跟你说。”
薛蕙看到他那一口黄牙,被腥臭熏得想吐,冷声说,“滚,我家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毛兵子被她的态度气恼,朝着家里头喊道,“妹夫,你还不出来看看,你媳妇怎么跟我说话的?!”
薛蕙闻言,气笑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舔着脸喊谢锦明妹夫,也不害臊。
别说毛文静现在已经被卖,就算没有,他要喊也是喊铁蛋妹夫,怎么也喊不到谢锦明头上。
无非就是看谢家有钱了。
谢锦明从屋里出来,咳了两声,“谁……谁是你妹夫?我们谢家不欢迎你。”
“我妹夫当然是你了,你跟我妹都谈婚论嫁了,不是我妹夫是什么?”毛兵子说着,瞪了眼门口的薛蕙,“你快让我进去,要不然我让我妹夫休了你!别以为你是我妹夫的媳妇就无法无天了,要是我妹还在,你还得喊她一声姐姐,给她敬茶呢!”
越说越离谱了。
“毛兵子……咳咳我不是你妹夫,赶紧……咳咳离开谢家。”谢锦明说。
“妹夫,咱好歹也是亲戚一场,我是你大舅哥,你这么急着让我走干什么?我来谢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讨个后山盖房子的名额,有个活路而已。”
“想要后山的名额,就去找里正,跟我们没关系。”谢锦明说。
毛兵子正要说话,突然回过味来。
谢家没人。
就眼前这两个人。
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毛兵子打量薛蕙几眼,眼神赤裸裸地盯着薛蕙胸部。
原先这丫头骨瘦如柴的,看着就倒胃口,现在在谢家吃胖了不少,他这才发现,这小连比他妹妹长得还标志,胸前鼓鼓的,一看就很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