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听说毛文静被卖的消息之后,她忙不迭地就往家赶,大声地和谢秉严说,“孩儿他爹,你听说了吗,毛兵子真是丧良心啊,在外头输了钱,把自己爹娘妹妹全都卖了!毛文静这么年轻水灵,说不定被卖到什么地方呢!”
谢秉严倒不怎关心,正想叫她别说了,西屋一间房门突然打开,谢锦明脚步急切踉跄地从里面出来,“咳咳……三婶,你刚才说什么?!”
王氏故作惊讶地说,“锦明,你问毛文静啊?她呀,被她哥给卖了,这时候估计已经跟人牙子走了。”
谢锦明瞳眸骤然一缩,神色一瞬间灰败颓然,弓着腰重重的咳嗽起来,脸色却因用力憋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
“锦明,你没事吧?”谢秉严赶紧扶住谢锦明,瞪了眼王氏,“你也是,没事在他面前瞎念叨什么?”
他看不惯薛蕙,但谢锦明可是亲侄子,以后他要是一直没儿子,还得靠侄子们养老披麻戴孝呢。
王氏缩了缩肩膀,小声嘀咕,“我又没撒谎,毛文静本来就被卖了,毛兵子还要了不少钱,多半被卖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了。”
听到声音,谢锦明白眼一翻,昏迷过去。
“锦明!”谢秉严担忧地大叫,“你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去叫赤脚大夫过来?!”
王氏见谢锦明撅过去,吓坏了。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这一下子嗝屁了咋办?
二房会不会讹上他们?
王氏忙不迭地去请赤脚大夫。
好在,谢锦明没死,只是急火攻心昏迷,赤脚大夫也大体知道谢家和毛家的恩怨,叹着气,“这种事千万不能再发生了,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就直接上西天了。你们尽量顺着他点。”
把赤脚大夫送走,王氏松口气,拉了谢秉严一把,“喂,孩儿他爹,等二哥二嫂回来,你可别把今天的事往外说,就说是他自己跑出去听到的。”
谢秉严皱了皱眉,“这怎么行?我怎么能骗二哥。”
王氏鼓起勇气反驳,“万一锦明出了啥事,你二哥讹上咱们咋办?咱们刚攒那些钱,说好了过年带我去县城看大夫,看完大夫我就能生儿子了,你难道不想要儿子?”
提到儿子,谢秉严默了默,没有儿子,他走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却又忍不住小声反驳,“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二哥不是,那薛蕙呢?你想想,她多能折腾?锦明可是她丈夫,她能不讹上咱们?”
谢秉严彻底沉默了。
就薛蕙那个折腾劲,说不定还真会让他们赔钱!
他们还真说对了。
谢秉恩看在兄弟之间的份上,不好意思跟三房计较。
薛蕙肯定是要计较到底,但前提是她知道事情真相。
……
这天,薛惠的包子卖的更快,不到半下午就从镇上回来了。
一进家门,王氏紧张地上前说,“二嫂,你们可回来了,锦明今儿在门口晒太阳,听到那几个碎嘴子议论毛文静被卖,赤脚大夫说他是气急攻心,昏迷过去了。”
“啥?锦明昏迷过去了?”
吴氏听了就赶紧往屋里跑。
薛蕙倒是不急不慢地走着,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谢锦明就算是晒太阳也一般都是在院子里的,不会跑到门口去。
而且就算是在门口晒太阳,那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和毛文静的关系,又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怎么会上赶着去戳人的心窝肺管子?
就不怕把谢锦明气死了?
这种下作事到像是王氏能做出来的。
薛蕙下意识地看了王氏一眼。
只看到王氏眼神飞快地闪躲开。
薛蕙心里笃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