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风如今虽看起来势单力薄，可我觉得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他很可能会做出些事情来，所以我也会善待于他，夫人尽管放心。”

沈茂襄在朝上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

他若是能说出这番话来，就代表若是顾凌风有事，他会暗中相助。

秦氏心下稍安，道，“也只能这样了。”

汝南王和茂和，还在想要给顾凌风下套，谁知顾凌风主动先挑起了事端。

事情最初不是什么大事。

智通寺的高僧袁海，因欲造寺，奏讨河间府静海县地为寺田，乞宛平县民五十户为佃户。

宁国信佛，皇帝本人对于这种事向来都是有求必应，因此很快就准了。

可顾凌风一道折子，炸的朝野上下满座皆惊。

本来历朝历代，庄田地主依靠其权势，对佃户之剥削压迫十分厉害。

不问庄田土质肥瘠如何，一般逼取高额地租，且正额之外仍有加派，虽遇灾伤，其地租不减不免。

钦赐佃户，是指把农民作为庄田佃户一起赏赐予庄田地主，即把原来独立自由的编户齐民变为庄田地主占有的私人佃户。

这些民人成为钦赐佃户，一旦成为事实，即隶属于庄田者，不再向国家纳粮当差，亦不在国家户籍簿中，不属编户齐民。

这些人之身份，较之一般佃户还要低。

因此顾凌风上折，弹劾袁海和尚，妄请之罪。

而后，顾凌风向皇帝呈了一组具体数据。

智通寺在河间府，占有田地共计二万三千亩，私庇平民二万三千户。

“国家财政，重在赋税，臣想不通，智通寺作为大寺，居然能占据这么多土地和平民。”

“臣查过河间府的税收，河间府贫瘠，整体税收都不高。可若是将这两万三千亩田地和两万三千户平民纳入税收，皇上且想想，河间府一年，要给国库增加多少税收。”

“袁海不知满足，如今竟还要造寺，并欲奏请钦赐佃户，那河间府岂不名正言顺又要给皇上少交十万两雪花文银。”

“国库没钱，地方富的流油，岂不只苦了皇上一人，只造福了极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