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她想去找太子回报的时候,却听说他病了,病势汹汹,并不比皇后的轻。
幸好太子的病还能治,只是风寒。
婳棠看着骄阳似火的天空,不明白,太子的风寒从何而来。
凌玄病后,更是脾气古怪,不肯吃药,也不准人近身服侍。
他身边的大太监想了想,还是找孟平要了婳棠,孟平答应帮婳棠给李冯蕴送信,婳棠才不甘不愿走进了太子的寝殿。
再次进入这里,越发觉得没有一分人气,入目尽是黑白二色,除了书和奏折,就一把寒光宝剑,冷硬得叫人心疼。
婳棠想,这样的环境,病人的心情怎么会好,病又怎么能好得快?
她记起外面的冬青生得正好,又不是花,不会让太子这里显得女气。
就求人摘了许多来,取一些淡青色的釉彩瓶子,插在里面,晚上冬青的香气随着夜风淡淡袭来,原本沉睡的凌玄猛然睁开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冬青?”他眼底蓦然焕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彩,猛然坐立起来,却看到灯火下,婳棠撑着下巴,小鸡啄米一般,一下下打着瞌睡。
凌玄再次盯着婳棠,眼底充满深思,隐隐藏了丝杀意。
忽然砰的一声,就见刚刚打瞌睡的小侍卫,一头砸在桌子上,又痛得跳起来,捂着额头一阵痛呼。
凌玄眼神微松,却沉了脸呵斥道:“放肆!”
“殿下,是我,墨七。”婳棠郁闷地捂着额头,心想自己好心照顾他,没想到只是换来一阵骂,果然,好人是做不得的。
而凌玄此时也发现了旁边的水盆和手巾,知道他竟是一直照顾他到现在。
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困了就睡,这里不需你伺候。”
婳棠郁闷按着额头道:“太子殿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是关于皇后娘娘。”
凌玄的表情一凛,有些疲惫地靠在床上,命令道:“说。”
婳棠认真地道:“皇后娘娘是因为惊吓所以才会醒来也才会心痛,所以我觉得她的病不在心,而在脑子里。因为头上的病,比较复杂,用把脉的方式很难查出,所以,太医们才会一直查不出来。我觉得外伤多于内部病变,这也是无法查出的原因,所以,属下斗胆,能不能让属下检查下娘娘的头上呢?”
她见凌玄沉吟不语,又觉得自己大概真是僭越了,忙道:“不行啊?”
“你有几成把握?”太子这才看向她问道。
婳棠弱弱地伸出三根手指,见太子面有不虞,又颤抖地伸出另外两个手指。
太子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婳棠吓了一跳,太子的手很大,紧紧握住她的时候,让人情不自禁心悸。
还没等她回神,凌玄已经牵着她往外走:“更衣,我们去下朝阳宫。”
旁边大太监一个劲着急:“殿下,也不要急于一时,您的身体——”
可凌玄就仿佛没看到,风风火火直接摆驾昭阳。
皇后这时候正靠在院子里的金丝檀木椅上,看着满园海棠树,上面已经有了小小的果实,看着圆润可爱。
她猛见凌玄阔步而来,脸上立刻绽出甜美的笑靥,瞬间让旁边的海棠失了颜色:“太子。”
她款款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