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的伙计心知自己理亏,也确实没把这两个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姑娘放在眼里——她们就算来买布,出手哪有陶家小姐那么阔绰?
抱着这样的念头,自然而然也就冷落了她们。
如今见识了闻依澜三言两语就能掌握女客心理的本事,伙计哪儿敢松懈?他忙赔出笑脸,不住地点头道歉:“您见谅、见谅!这不是店里生意忙……您是想扯布、还是裁衣啊?”
“我既不买布,也不裁衣。”闻依澜挑了挑眉,将红叶一直抱着的包裹带了过来,将布结一解,露出了里面的裳裙。“我是来卖东西的。”
本来那些布料露出来的时候,布庄的伙计并不以为然。可当裳裙被闻依澜从包裹里面拿出来,抖落开的时候,伙计的眼睛都直了。
看得出来他应该在这布庄里有点地位,不过还没到拿主意的份上,所以他在回神的第一时间,就恭恭敬敬地对闻依澜客气道:“这位客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出来。”
“好。”
趁着等人的时间,满心担忧的红叶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她:“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嗯?这是……”
闻依澜手里用旧布改过的裳裙引起了红叶的注意,她只看了一眼,便惊异地瞪大眼睛。“你不吃不喝地熬夜做女红,就是为了把它们改成现在这样吗?”
旧的衣料虽然已经过时,可特意叠起的褶皱、出色的刺绣,以及点缀在上面的珠玉,都让这件朴素的布料增色不少。最主要的是,这裳裙的样式是红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制样,可她偏偏就是有这种感觉——如果改用上乘布料的话,一旦流行开,势必会很受女子们的追捧和喜爱。
这些都不是重点。
红叶关心的是:“这些镶绣的珠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而且,一看就是玉制的吧?”
“这很奇怪吗?”闻依澜古怪地瞧了她一眼,反而把红叶给问懵了。“我嫁过来之前,就算再不受待见,也是闻家的小姐啊。自己私藏一点东西,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说是这么说啦……红叶紧蹙着眉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没等多久,布庄伙计便带着一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从布庄的里间走了出来,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家布庄的掌柜。
闻依澜内心惊讶不已,现在的掌柜都这么年轻俊朗的吗?
年轻掌柜气度不凡,身着最新缎布制成的衣物,恰到好处地展示着自己的腰身个头,腰间还挂着一个佩囊。
绣制佩囊的手艺不俗,可惜闻依澜看不出这手艺传自哪里。
掌柜显然是个识货的人,他只是伸手翻了翻衣物成品,就对闻依澜拱了拱手,道:“姑娘手里的这几件裳裙小店都买下了,还请姑娘开个合适的价格吧。”
闻依澜轻笑:“掌柜的倒是个痛快人,那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说着,她伸手比了个五。
只见掌柜的表情一松,“五两银子,很合适。”
“不,”闻依澜摇晃着食指,眯眼笑道:“是五十两。”
莫说那掌柜,就连红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狮子大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