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赵靖,乃是宫中御医院三品御医,见过皇长妃。”
闻依澜看他面相喜人,说话也不死板,更偏外向一些,应该是能为数不多能在云清和面前嬉笑言谈的人了。
“不必多礼,你是宫中御医,只管给我夫君好好儿看病的好。”闻依澜心中有所怀疑,挑眼打量着他。“你多久来一次?”
闻依澜嫁过来也有几个月的光景了,她却是从未见过宫里派人来。
赵靖竖起耳朵一听,恭敬地回道:“回皇长妃,小臣本该是三个月来一次,可前些日子宫里出了点事儿,所以皇长子这边有些耽搁了。”
哼,三个月一次,是打算来看云清和死没死吗?
闻依澜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皇家的人故意这么做,想把云清和这个皇长子给慢慢拖死。
她虽然与云清和之间没有感情,还有些隔阂,可她如今既然是云清和娶进门的夫人,也是所谓的皇长妃,那她绝不能让云清和倒在这些人的手中。
忍着不适,闻依澜忖思片刻,缓缓道:“前些时候,我带着夫君去镇上的医馆医治心疾数日,他的病才有所好转。既然你今日来了,我倒是想问一问……”
赵靖乖乖地听着。
“你们殿下,什么时候死?”
“!!!”
这种大不韪的话岂能轻易说出口?!赵靖被闻依澜的直白震惊,目瞪口呆地望向了云清和。
没想到大殿下就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只微微蹙了下眉头,便又恢复了那般平静的模样,眼中含着些许调侃地向他回看而来。
于是,赵靖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当闻依澜是在生气。
“皇长妃慎言!怎么能轻易说出此等……不吉利的话呢?”
闻依澜一手托着脸颊,眉眼弯起,温柔里藏着刀,“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一个郡城有名的御医,连一个镇子上的老大夫都比不过,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拿着朝廷给你的俸禄,却连你家殿下的病都治不好,就不觉得脸皮厚吗?”
虽说这心病不是那么好治的,可这种敷衍怠慢的态度,也着实令人恼。如果不是赵靖医不好,那就是云清和不想医。
两个人里,总能逼问出个缘由才是。
“啊?这……”赵靖求助似的向云清和看去,而后者却是连眼神都没回一个。
不过幸好他给赵靖解围了几句:“不怪他,是我厌倦了整日沉浸在苦涩的汤药里,想着早有一日解脱了才好。”
闻依澜当即沉默下来。
室内的气氛安静得诡异,赵靖素来活泼好动,不想在这气氛里压抑自己,便主动离开:“小臣去给皇长妃煎药,药材我都带了,就、先行告退了。”
云清和挥了下手,赵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屋。
又是尴尬的独处时光,闻依澜再度缩回了被子里,小声地问云清和,也是问出了自己心里存在的疑问。
“你一心求死,难道就不想回宫里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