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诉苦,赵靖却觉得,应该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明白有些东西可能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记忆,或者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该越界,更不该擅自触碰他……和他的东西。遭到嫌弃虽是必然,不过……”
她撇了撇嘴,想哭又想笑。
“如果不愿意,就不能用更温和一点的方式吗?每次都是那种眼神,总让我有种我好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迟早会被抛下。”
女子的心事真是复杂。
赵靖想为云清和说几句话,可又一想,他虽注意到不少细节能证明闻依澜对于自家殿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可他又无从说起。
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一旦说出来,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闻依澜也平静了不少。她深吸了口气,把那些烦心的事都抛在了脑后,安抚赵靖:“你放心吧,你说的事,我会转告他的。今天我可能回不去了,你给我推荐个安全的好住处吧,我明日再回。”
闻言,赵靖咧嘴一笑,起身对她一拜。
“您若是不嫌弃的话,不若去我家中暂住。我有个小妹,年岁应当与您相仿。”
“那便有劳了。”
闻依澜微微颔首,面上的浅笑在念及家这个字眼的时候,迅速消散得一干二净。
时过境迁,也不知道闻家如今是个什么模样,闻家没有她这个碍眼的人在,一定过得比以往还要舒心吧。
夜幕降临,闻依澜没有欣赏郡城夜景的打算,就随着赵靖回到了他的家里。
不巧的是,他妹妹外出住在了好友家里,约摸着也是个大家闺秀,夜晚不归,所以还是只有闻依澜一人宿在了客房里。
睡前,赵靖还特意给她留了一个单子。
郡城里的药铺很多,但是坑人的绝不在少数,身为御医,赵靖本来是可以在御医院里直接给闻依澜抓药的,奈何他接下来几日都要在御医院里轮值,抽不开身,便只好写下了药铺的名字,指点她去此处抓药。
本来赵靖还要给她留些银钱的,不过被闻依澜给拒了。
她虽然说不上富有,可凭着一门手艺,也赚了些积蓄,再加上红叶给她带的银子,还不至于连抓药的钱都没有。
见她如此坚持,赵靖心里唏嘘得很,面上却是恭敬地与她提前道了别。
夜间,暗中监视她的黑影换了人,白日跟着她的那人,赶回了俞家,将白天闻依澜的一言一行,都禀报给了云清和。
听她为他鸣不平,他心中滋生出欢喜。
听她反驳赵靖,他又拧眉不悦。
听她委屈控诉,坦言道明心迹,他既踌躇又无可奈何。
万般不由人。
“真是个傻丫头。”云清和如是评价她,“这么容易就被赵靖拐回府中,若他不是我的心腹而是别人的,那你此刻兴许早就没了命。”
睡梦中,闻依澜重重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