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吞吞吐吐的,闻依澜便没了好颜色。
她将手搭在额头上挡去强光,蹙眉问道:“薪酬不用你出,你只要帮我寻人便可。这很为难你吗?”
“倒也不是。”
赵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云清和,眼睛用力地闭了闭,索性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依我看,这郡城乃是是非之地。殿下和皇长妃两位既然还不打算在此落脚,不若早些想法子回去空山。殿下虽然没有在宫中受过哪位太傅的教诲,可到底也是饱读诗书的文人,何不自己抽空教教那些孩童?”
“……”
“我看那些乡民百姓的孩子大多不喜读书,只要能教他们认得几个字,日后长大了不会吃亏即可。若是真有心考取功名,定是要去大学堂读书的,自然不用殿下费心。这一能陶冶情操,二来也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省得天天在这尔虞我诈之中越陷越深,何必呢?
这个想法可谓是与闻依澜所想不谋而合。
可是,感觉又不太可能实现。
云清和像是被戳中痛脚一般沉下了脸色,而闻依澜则是嗔怪地甩他一记眼刀:“你忘了空山集死去的那一半人了?”
“呃……”
“你不记得,可是那群村民们他们可还记得。就算关系稍有缓和,可是人们还是对他避讳的,有道是人言可畏啊!”闻依澜做了这么久的努力,至今也没让村子里的几个人对她好脸相看。
更遑论是万恶之源的云清和呢?
“再说了,即便是空山集的村民能容得下他,你又怎么保证,那些看我夫君不顺眼的人,不会将那场刻意为之的‘瘟疫’再度上演一遍呢?”闻依澜眸色渐沉,提醒着他们两人:“在幕后操纵之人被揪出来之前,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难得闻依澜看得透彻,叫云清和忍不住对她又刮目相看。
他心底里的那点阴霾很快消散,压在心口的一块儿大石也像是被拿开了似的,身上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好夫人,你想得可真是周到。”云清和抿起了唇角,笑得温和纯良,如沐春风。
他鲜少如此笑,看得闻依澜心里直发毛。
难不成这人又要作什么怪了吗?
果不其然,云清和将折扇唰的一下打开,举到了闻依澜的面前,带着几分讨好意味为她送去凉风。
“我思前想后,觉得这空山集学堂的夫子非我莫属。你想想,咱们才成亲多久,日后的开销还大着呢,不能在年轻正盛的时候四处散财。若是由我来当夫子,定能为家中节省一笔开支,至于这村民的意见嘛……”云清和微微一笑,将一口大锅甩在了闻依澜的后背上。“就交由你去说解了。”
闻依澜倒吸一口冷气,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下意识地看向了云清和的胸口处。
好家伙,黑咕涌咚的,这是成心要刁难她啊!
“云、清、和!”闻依澜咬牙切齿,“你活腻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