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还将手帕放在嘴边遮掩,随后才用柔柔软软的语气缓和道:“艺妃妹妹误会了,本宫只不过是在寝宫里小憩了片刻,根本不知道咱们的太子妃已经到了本宫这儿。会让她跪在这儿行礼的,应该只是这些没什么脑子的奴才。”
俞雪真说着挺着个肚子,艰难地去搀扶闻依澜,本来是想装模作样地做个事后好人,谁料闻依澜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重重一压,险些把她拽得摔趴到地上去。
而闻依澜作出好不容易快要站起来又跌坐回去的样子,最后搞得反而像俞雪真故意使坏似的。
“啊!”闻依澜失声痛呼,眼眶突然泛红:“娘娘恕罪,我在这儿跪得太久了,膝盖和腿都没力了……”
一旁的宫女忙将俞雪真搀扶着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闻依澜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好家伙,这太子妃也不是什么善茬!
艺妃向闻依澜伸出了手,见她两股战战,若是没人撑着肯定会摔上一跤,不由得啧啧感叹道:“你这孩子也是实诚,大礼行过便行过了,直接起来就是。贵妃娘娘心地大度,就算有失规矩,她也不会与你计较的。”
说着,她还撇头看向了俞雪真,笑着问道:“你说是吧?姐姐。”
谁是你姐姐?
俞雪真当着外人的面儿做了个恶人,心气儿正不顺着呢,艺妃又是个好火上浇油的,三言两语似乎便把闻依澜的心拉走了,怎能让她不气?
偏偏她还只能忍着这口气,和颜悦色地应和:“艺妃说的是,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
两个女人的战争,闻依澜自认为她自己只是个催化剂,真正过招的还是她们俩。
从艺妃踏进这华翎宫的那一刻,闻依澜就看出她满腔的恶意都是冲着俞雪真来的。但是艺妃对自己的心思是好坏参半的,说明自己对她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借由自己向俞雪真发难。
自从看透人心的技能升级之后,闻依澜对于人心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另一边,正在御书房里替云佑审阅奏折的云清和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一声布谷鸟叫,他转头往窗外一撇,清明的好风景,却是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云清和勾起了唇角,放下了手里的朱笔,端起茶水啜饮了一口,笑着眯起了俊目。
注意到他动静的云佑挑了挑眉角,随口问道:“你似乎心不在焉?”
“在陛下看来,短暂的休息也称得上是心不在焉吗?”
云佑没有跟他再计较下去,而是再度追问:“眼看册立大典将近,你对朕却还是以陛下相称,这儿又没有旁人,你何必故意与朕生气呢?”
云清和无情道:“别拿你用哄后宫妃嫔的语气跟儿子这么说话。”
他顿了顿,在云佑饶富意味的眼神中,又缓缓道:“册立大典将近,清和若顺利登上了太子之位,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往后我和陛下之间的君臣情分大过于父子,这父皇二字还是不如陛下来的更好。”
“若你做不成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