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澜花费了好大的功夫做了一碗臊子面,炒了点香脆的油辣椒浇了上去,面碗里冒着的热气里夹杂着满满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她将灶台收拾了下,见竹兰还捧着一碗粥坐在小凳子上喝得香,便打算亲自将这碗面送到内殿去。
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之后,从偏殿到了外殿,又转身进入了内殿,闻依澜诧异地发现,不管走到哪儿,往日那些在宫里忙活的奴才们都不见了踪影。
干干净净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就好像下班后一瞬间清空的公司大楼一样,清静得出奇。
等闻依澜小心翼翼地来到内殿时,正要跨过门槛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属于男人的低沉声,闻依澜立刻止住了脚步,屏住呼吸等在门口,偷偷听里面的人讲话。
她早就听云清和说,俞雪真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皇帝的,而是从其他男人身上借的种。眼下宫里的宫人们被遣退,只留她和一个男人在内殿,要说没有点猫腻,那怎么可能呢?
闻依澜如此想着,本想偷听看看她暗地里的奸夫是谁,结果在听到那人的声音时瞬间失望。
这是皇帝云佑的声音啊。
怪了,他来就来吧,搞这小动作做甚?害得她误会。
闻依澜端着食盘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思考半晌,想着还是先把面送进去,不然凉了以后被俞雪真再找麻烦,那就糟了。
她这么想着,前脚刚走进了内殿,后脚便听到云佑慢吞吞道:“朕知道你心中不满,而那清和也的确并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闻依澜的脚步一顿,忙侧身躲闪到了一根粗柱子后头,大气不敢出地偷听他们讲话。
“朕的一众皇子里,没一个让朕省心的。身在皇家,从小便受教帝王之术,年幼起便心怀城府,时时刻刻惦记着朕身下的这张龙椅。但是你瞧瞧,他们空有争储之心,明争暗斗,使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然而有哪个皇子有真正能够担任储君的才能呢?”
云佑恨恨地叹了口气:“他们甚至还比不上在民间长大的清和更睿知、更有远见!朕立大皇子为太子,也是无奈之举。你我亏欠他太多,这储君之位本就是他应得的。”
“可是陛下,”俞雪真抚摸着圆溜溜的腹部担心道,“臣妾虽然跟清和并不亲近,但始终是他的生母,哪有当娘的不心疼儿子的?”
胡说八道!
闻依澜默默腹诽,要是她这个当娘的但凡在云清和的身上下一点心思,云清和都不至于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俞雪真又道:“可是清和他本来就身子不好,出门走几步路都会晕倒,弱不禁风,可以说是比起女子都稍逊几分,似他这般的身体怎么能担得起太子重任呢?”
说的好听点,那叫为云清和的身子担忧,可要是说难听些,摆明了就是在阴阳怪气地想把云清和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云佑怎么说也是皇帝,就算闻依澜摸不透这个男人对云清和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无奈多些还是愧疚更多一点,他都不应该因为俞雪真的一两句话而再让云清和受委屈。
就在闻依澜心里对云佑生出一点希望时,忽然听到这个男人说出了无情的话。
“爱妃所说,朕何尝不知?只是朕的皇子为了这储君之位争斗已久,前朝后宫俱不得安宁。”
俞雪真仿佛听到了一丝希望,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清和只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