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云清和的俞采还没想出完美的办法,就听云清和又道:“我家小夫人被抓起来关在了地牢里,舅舅可知这宫中什么地方有地牢?”
俞采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叹道:“这宫里的地牢可不少,大大小小起码有十来个,都是为了暗中处决细作而挖造的。地牢里不见天日,阴暗潮湿,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把人关在里面,日日面临着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也足以让他受尽内心的折磨。”
总结一下,就是:“要是陛下不放人,你想把她救出来,不太可能。”
云清和不禁攥紧了五指,紧握成拳。理智和冲动将他拼命撕扯,云清和皱着眉头冷声道:“自从我进宫以来,表面上看似乎是我在拿捏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事实上是他在主导着我的行动。他想让我成为一个受他操控的傀儡,让我顺着他的意思和整个朝堂、甚至了整个后宫作对。这老东西,想在我死之前榨干我所有的价值。”
有几个儿子会把自己老子叫做老东西啊?
俞采面色一惊,立刻比了个嘘的噤声手势,生怕隔墙有耳。“你胡说什么劲儿,当心再受刁难!”
“舅舅放心。”云清和系着中衣的衣带,此刻已经全然恢复了冷静。“他留在太明宫的暗卫和眼线,都已经被我清理了。我也不是一个,只会吃亏的人。”
俞采颇感欣慰。
他望了一眼外头,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对云清和道:“我去打探地牢的消息,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你触怒了陛下,只怕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都会变为虚影。”
其实云清和又何尝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呢?只是关心则乱,在亲眼目睹了跟随自己多年的死士死状凄惨,他不禁去想闻依澜此刻的处境。
俞采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陛下的性情我很清楚,他就是要你向他低头,也想挫一挫你身上的锐气。只要你适时地服个软,他是不会太为难你的。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琐碎小事,一张一弛,陛下都掌握有度。”
“就看你肯不肯做出牺牲。”
俞采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戳了戳,已经是在明示了。
云清和蹙紧眉头,心情极度不悦。
时间不知道过去有多久了,闻依澜被关在大牢里不见天日,掰着手指算也算不清,最后只能坐在黑暗中唱歌。
她把儿歌和从小到大上学学过的校歌都唱了一遍,最后甚至唱起了没人能听懂的英文歌,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着空灵清幽的歌声,而躲在暗处的暗卫在目睹了她的奇怪举动后,便将闻依澜的奇怪举止上报到了云佑的耳朵里。
“唱歌?”这样的举止简直出乎了云佑的意料,他从书案上抬首,透着威严的面孔露出诧异的表情。“朕只知道她擅经商,有灵活的头脑,还有着极好的厨艺,若是嫁给寻常百姓,定会是个贤妻良母。唱曲吟歌,是非良人所为。难不成她生母,乃是从境外流落到云国的风尘女子?”
暗卫回道:“禀陛下,并非如此。相反的,太子妃的生母还是江南富庶大家的千金小姐,和闻太傅结亲乃是下嫁。”
“哦?”云佑挑起了眉头,“那可真是怪了。她为什么会用非云国的话语唱歌?她是在传达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