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一个无人之处时,他才停下来,从脖颈间取下一条绳子,勾出了一只黑色的哨子。
短暂而清亮的哨声在上空响起,一只识人的隼从高空中飞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一双精锐的眼睛死死盯着男子,脑袋左扭右歪,十分灵动。
只见男子从怀里摸出了一卷小纸条,细细牢牢地绑在了隼的腿上,再一声哨起,隼便冲天而起,很快便飞离了男子的视野。
长风阁的厢房内——
闻依澜手上把玩着那条红绳铃铛,就听祝善庭捧着一盏茶,温和地解释道:“这红绳的编织方式出自郡南一带,我们那儿还未出阁的女子多以铃铛做配饰。若是有心上人的话,便会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刻在铃铛上,贴身携带。到出嫁时才会摘下来。”
“名字?”闻依澜翻来覆去都没在铃铛上找到名字,有些奇怪道:“有那么奇吗?我看这上面也没有什么名字嘛~”
海吃海喝的郁真真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因为怕家里人看见,说自己不检点,所以刻字的位置往往都很隐蔽,而且有时候刻的还未必是全名。”
看来郁真真也是个吃货,她进食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所以闻依澜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往桌子前趴了下,凑近了郁真真,露出戏谑的眉眼调侃她:“郁小姐对这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有心上人啦?”
“你放……”郁真真本能地就要爆脏话,结果被祝善庭一瞪,便憋着一口气,把后面那个不雅的字给咽了下去。
她将嘴里的食物都咽进了肚子之后,才改口焦躁地辩解道:“你别胡说八道!我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再说了,我成天待在商队里头跟自家的护卫们打交道,你觉得我二哥能让我跟他们在一块儿吗?”
闻依澜瞥了一眼始终泰然淡笑的祝善庭,勾了勾唇角,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喜欢和能不能在一起,完全是两码事。”
“哎你、你是来挑事的吧?”郁真真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叉腰恼道:“我才刚看你顺眼了一点,你这就给我找麻烦,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道理还真是诚不我欺。
闻依澜见猫儿被逗炸毛了,便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开玩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跟着二当家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人像我这般跟你开玩笑?”
小姑娘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郁真真翻起眼白努力地想了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沿途真的有很多人跟我吵架,吵完之后又笑眯眯地跟我赔不是……对对对,就你现在这副表情,看了就让人觉得恶心。”
没想到有生之年,闻依澜还体验了一把调戏小姑娘的乐趣。
闻依澜复又低头去研究那条红绳铃铛,而戚一凡则是好奇地向祝善庭打听起了关于他们祝家商队的事。
戚一凡道:“今年郡南降了天灾,想必那边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是啊。”祝善庭平和道:“本来商队打算过完年才出发的,因为这场天灾,不得不提前了行程。接下来我们要一路往北,越走天越寒,眼下这等安生的日子,可能是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