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闻依澜从杂货铺里拿了几样能用得上的东西。
一把防身用的金属小弓弩,只比巴掌大了那么一点,可以连射五发,袖珍弩箭做得精致小巧,却又极富杀伤力。
连祝善庭看了都说好。
不过看过了这间铺子的收藏后,祝善庭反而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了。
其他几样更是罕见,有削铁如泥的匕首,一只造型看起来很奇特的水囊,祝善庭不知道这水囊特殊在何处,不过闻依澜却很清楚。这玩意儿就跟无底洞似的,拿起来永远都是有水的,远途之旅不用担心路上会没有水喝。
剩下的一个袋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祝善庭便没有再看见了,看闻依澜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应该也不打算告诉他了。
张叔担心她会吃亏,还特地给她装了满满一包的银子,生怕她不够使唤。
闻依澜见了哭笑不得,“张叔,您是担心我生怕路上招不来狼是吧?”
“唉!虽说财不外露,可总不能没有吧?”张叔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她:“都说穷家富路,这一去不定要去多久呢,万一有什么地方需要打点,得能拿得出手才行吧?再说了,云国和北国的银票又不通用,哪有银子使起来方便?”
那祝善庭的目光里充满了揶揄,叫闻依澜尴尬得已经开始脚趾抠地了。
她小声道:“我记得前些时候不是换过一些金豆子嘛,那个总比这个方便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张叔才想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去拿,你先陪这位祝公子坐一坐。”
说罢,他便仓促地走向了后堂,步履飞快,像被人撵着走似的。
闻依澜望着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忍俊不禁,她身后的祝善庭笑着开口,语气盛赞:“你的这位张叔,待你真是极好!”
她挑眼瞥过去,似笑非笑地将那包银钱收好,又开始将货架上被显摆的宝贝们放回了收藏箱子里。
“我娘刚走没多久的时候就遇到了张叔,那会儿他很落魄,被我家收留之后心怀感恩,便留下来给我做账。他为人忠厚,这杂货铺是他一手撑起来的。”
“跟了我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我家里的境况,对我十分关怀。”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把未出鞘的宝剑,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我曾想着,等我长大了,有能力离开闻家之后,就跟张叔好好儿经营这间铺子。如果能遇到心仪的人那便再好不过,若是遇不到,一个人就这么活到老也挺好……”
可能闻依澜的命格是天生就注定的,不过她就像是野草的种子一样,不管撒到什么地方,都能坚韧不拔地生长。
如果不是遇到云清和的话。
突然,一只指骨很明显的大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闻依澜侧过头,瞥见了祝善庭露出淡然微笑的脸庞。
清雅隽秀,温润明朗。
不知怎的,闻依澜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云清和的影子来。
她忙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心下抽了出来,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是想着避开他一些的。
不过闻依澜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把宝剑看,便主动将它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沉甸甸的份量拿在手里,闻依澜颇费力气地将它从剑鞘里面把出来,在祝善庭的面前展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