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周穆尧顿时没了兴致。

他起身坐到一旁，也点了根烟。

艾莉缓缓睁开眼睛，见状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也坐直了身。

“你心情不好。”周穆尧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

艾莉朝他眨眨眼睛，“我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吗？”

周穆尧正色摇头，“你别骗我，艾莉，有什么不痛快，不妨跟我讲一讲，难道在你心里，我只配做床伴吗？”

艾莉仰起头，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散落开，美的不像话。

“别妄自菲薄，我的床伴多了，你不一样。”她慢吞吞的说。

周穆尧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自问不是个封建的男人，同时他自己也是荒唐惯了的人。

他在意的不是女人的贞洁，而是觉得艾莉的堕落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艾莉似乎有意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在清醒中痛苦沉沦。

究竟什么样的打击把她变成这个样子？

“很荣幸能被你另眼相待。”周穆尧苦笑着覆上艾莉的手背，“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艾莉直直盯着他，想要探究他的诚意，半晌垂下眼帘，改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在床上好好表现吧。”

正要起身，又被周穆尧扯回沙发上。

“刚说不把我当床伴！”周穆尧恼羞成怒的低吼。

艾莉疑惑的看向他，“做床伴，你起码还能得到我……别告诉我，你更喜欢柏拉图那一套。”

她摇摇头，“那样的话，就恕我不能奉陪了。我是个俗人，只喜欢感官享受。”

艾莉越这么讲，周穆尧越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分裂。

“我也是个俗人，可我想在你面前扮演圣人。”周穆尧死死攥住艾莉的手腕。

艾莉太瘦了，手腕不堪一握。

她这个人也没多强悍，平时的张牙舞爪，应该也只是装出来的吧，周穆尧沮丧的想。

“我醒酒了。”艾莉深吸一口气，挣开周穆尧的手，“既然你没兴致，那咱们改天吧。”

“愿赌服输，我不会食言的。”她嫣然一笑，“除非你移情别恋，对我没兴趣了。”

周穆尧举手盟誓，“我永远不会变心。”

“即便对方是白莲？”艾莉追问。

又是白莲，周穆尧终于问出口，“为什么非要跟她比？”

犹豫一下，艾莉眸子黯淡下来，“因为她年轻，又长着那样一张脸。”

“可你从来不输她呀！”周穆尧衷心说道。

艾莉摇头，“不，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先是太年轻，如今又太老，永远……”

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永远不合时宜，这就是我的命！”

周穆尧隐约捕捉到脉络，“艾莉，他是谁？”

艾莉浑身一震，擦去泪痕，冷冷望着他，“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个让你爱而不得的人，究竟是谁？”周穆尧越发肯定了，“他……喜欢白莲，对不对？”

艾莉眼神转冷，语气也冷若冰霜，“自作聪明的男人最倒胃口了！”

抓起手包，她径直往外走。

周穆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留住艾莉，又打从心底明白，这个女人从来就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