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带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宛如春花秋月,波光盈盈,缓缓入心。明艳若朝霞,灿烂如月辉。
整个锦绣楼中,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在喜江寒手落下的那一瞬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喜容温和地开了口:“江寒小王爷一片好意,君小姐拒绝便罢了。这里是锦绣楼的地盘不错,可是整个天下,到底是喜家的天下。”
阮绵绵微微挑眉,视线缓缓落到那边临窗而立的少年身上。那是一个眉目温和浅淡的少年,皮肤很白皙,似乎是因为常年没有晒过太阳般,白皙中透着一点儿苍白。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双眸明亮似星月,也倒影着浅浅的日月银辉,霎是灿烂。那样温暖明媚的笑容,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一双黑白分明的眉眼,镶嵌在一张柔美俊秀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偶尔微微眨一下,映着那盈盈浅笑的眸子,让人不觉着迷。远远望去,唇角很柔,淡淡的粉红,泛着水润的光泽,有点儿像那已经熟透的苹果,邀人品尝。
身上忽然一冷,阮绵绵连忙侧头。这一侧头,正好对上这边凤长兮和凤九幽警告的眼神。阮绵绵很无辜,观察太过仔细了些,以至于出了神。
那位少年,应该就是刚才在路上来,凤九幽说的,靖王府的容小王爷吧。这样温润的少年,传闻进入有度,比起他父王靖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靖王身体不好,从前还会在封地和莫月城两头跑,不过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直接定居在莫月城王宫的内宫中,极少出宫。而这位容小王爷,倒是与一些公子们,经常来往。
比起喜江寒那阴沉傲慢毒辣的性子,这位容小王爷算得上是百姓们心中的大善人。一般哪里有灾情,靖王身体不便,便是这位容小王爷去搭理。
年纪轻轻,但是做事井井有条。这么几年来,在整个莫月城中,深得百姓们的好评。而且,这位容小王爷,也深得尚未王叔的喜赜的喜爱。
腼腆一笑,阮绵绵望着喜容柔声道:“容小王爷说的对,君音逾越了。”
听到她自称君音,而容小王爷居然叫她“君小姐”,不仅仅是那些百姓,哪怕是在雅间中坐着的这几位王爷公子,也有些坐不住了。
君小姐,君音?
这天下,除了君音,还有谁会那么狂妄地称“本小姐”?
这天下,除了君音,还有谁那么不将这些个小王爷放在眼里?
这天下,除了君音,还有谁面对这些小王爷,这么有恃无恐?
她虽然说着逾越了,可是脸上眼底,分明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甚至,她的眼底,还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程子寒瞧着那个明眸善睐的小少年,整个人愣在那里。喜江寒和莫三少则是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喜容,用眼神无声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那么一少年,竟然看成一个女的?
喜容笑得温雅:“哪里,是君小姐变化太大,看来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
阮绵绵笑眯眯地望着倚窗而立的喜容,避免凤九幽那边冷光扫射,她笑得客气疏离:“这可要多谢了神医凤公子,若是没有凤公子,哪里有如今这样的君音?”
心底,却还偷偷补上一句,当然,若是没有凤九幽,今天的君音也不在,早就死在了悬崖之下,十丈深潭之中。
说着,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凤九幽身上扫过。那边凤九幽微微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幽光。
“容弟你是眼花了吗?明明一介少年,竟然说是君音?”喜江寒根本就不信。
莫三少跟着说:“是啊,容小王爷,那哪里是君小姐啊,君小姐那脸蛋儿,那身段儿,我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那脸上的痘痘和疙瘩,哎哟……”
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君音,莫三少阵阵反胃。
他这边胃里翻江倒海,那边忽然一道冷光直接落到了他身上。莫三少微微一怔,快速抬眸望去。对上的,是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眸。看不到边际,望不到来路。
可是那眼底隐藏的杀机,那么深,那么重。他喉中一热,胸口一痛,几乎在瞬间,面颊涨红,几乎要吐出血来。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那边阮绵绵缓步走到凤九幽身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稍稍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出手。
说她的人,应该留给她来处理。
眉眼含笑,袖袍轻轻扬起,阮绵绵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莫三少:“莫家一门书香,世代文臣,莫大人腹内诗书藏万卷,却养了个草包儿子,实乃莫家家门不幸!”
“你……”莫三少气的面颊绯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嘲笑他是个草包?
可是他火冒三丈,那百年阮绵绵根本不搭理他!
“君音认为,凭着江寒小王爷的身份和地位,还有莫家的势力和学识,应该是是知道,神医凤长兮的名号的。可是如今看来……”她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凤长兮:“长兮,似乎你的名头,不太好用呢。”
言下之意,嘲弄喜家和莫家,鼠目寸光。
凤长兮稍稍垂眸,眼含宠溺地望了她一眼,声音温和有礼:“长兮是凤天王朝的神医,在这西流国,也不过一介区区草民罢了,怎能让江寒小王爷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