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安宁郡主候着就好,你们都下去吧!”太皇太后沙哑着嗓子吩咐道。
宫女们见状,齐齐福了福身子:“是!”
等到寝宫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之后,太皇太后声音中平添了一抹冷淡:“哀家听闻前几日元宵节时,郡主在大街上遇上了皇上和皇后,跪了一小会儿。”
“这里没有皇上的人了,郡主你身子骨弱,还是坐下吧。”太皇太后声音淡淡。
方紫薇恭敬地笑着:“安宁不敢,今日安宁身子已经大好,站着无妨。太皇太后传安宁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太皇太后淡淡道:“哀家听闻,太傅府进来颇不安宁,常有贼人寻事?”
方紫薇恭敬地道:“太皇太后所言不假,府中近来确实多事。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相信过些日子就好了。”
太皇太后似乎微微笑了笑,视线透过厚重的纱帘落到外面站着的方紫薇身上:“皇上已经对你生疑,你竟是还不惧怕吗?”
方紫薇轻轻一笑,笑得淡淡的,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莫说安宁,即便是对太皇太后您,皇上之前不也是疑心的?”
“这天下女子,除了皇后娘娘,又有谁能得皇上信任?”
太皇太后微微一顿,随即又笑了笑:“安宁好言论,竟然想要借着皇上,挑唆哀家与皇后直接的感情吗?”
方紫薇温柔恭敬地道:“安宁不敢,安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太皇太后乃是皇上的皇祖母,是从小呵护皇上长大的人。”
“只是到了今时今日,太皇太后您缠绵病榻,却不见您从前日日呵护的人,前来探望。”
低低一笑,方紫薇看着太皇太后,眉眼处带着几分淡淡的光芒:“如此皇孙,太皇太后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皇上分明是您的皇孙,是您一手呵护长大,才能有今日地位。”
“可是他现在的所有关怀关爱,都给了另一个原本就不相干的女人,太皇太后难道心中舒坦?”
方紫薇笑着道:“今日安宁说话比较直白,若是伤了太皇太后,还望太皇太后大人大量,不与安宁计较。”
半响没有听到厚重的纱帘之后太皇太后说话,方紫薇向前走了两步。
声音低柔婉转,煞是好听:“太皇太后年事已长,身子越来越弱。这般光景年纪,原本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
“不过如今太皇太后的皇孙已经长大,而皇尊孙却又畏惧您,甚至是厌恶您。”
“您的孙媳本该尽孝榻前,却因为对您的怀疑,极少踏出九幽宫。即便到了仁寿宫,对您也是不恭不敬。”
方紫薇说到这里,纱帘后传来太皇太后低低的冷笑声:“这些,不都是安宁郡主想要看到的吗?”
闻言,方紫薇低低一笑,笑得姿容妍丽,温婉娴静:“太皇太后错了,倘若不是因为太皇太后太过固执,不肯答应安宁的要求,安宁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