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已经嫁人,可到底还是娘娘身边的婢女。这会儿娘娘还站着,她怎么能坐着?
轻轻拍了拍新竹的肩,阮绵绵的视线落到新竹平坦的小腹上:“我刚知道,原来新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有了身孕的人,哪能还能站着?”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阮绵绵笑看着面颊微红的新竹:“怎的刚才不与流焰一道进来?”
新竹微微一愣,忙道:“夫君与皇上一道,奴婢若是跟着一道进来,不好。”
阮绵绵瞪了她一眼:“都说了,这会儿不能再自称奴婢奴婢了。”
新竹愣了愣,见娘娘态度坚决,便也只好改口。
“奴……新竹一早想要进宫拜见娘娘,但是夫君说娘娘如今身子不适,不便打扰,所以一直没有来。”
原本大婚三天后可以回门,但是那会儿正好边塞国使者进宫面圣。后面又是一连串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进宫的机会。
到了元宵节,准备进宫看看娘娘,但是流焰告诉她,皇上带着娘娘出宫了,她也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看到娘娘,新竹眼底露出微微湿意。
娘娘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很多。
怔怔地看着娘娘,新竹只觉得,娘娘淡淡的远山眉,似一轮新月。清澈的眸子,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仿若碧潭秋水般灵动有神。
肤若凝固的牛奶,又如甘泉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只是比之从前消瘦的面庞,让她看得心中微疼。
如锦缎一般的秀发从中向后分开,盘于脑后,两侧微微突出。两缕细长的发丝缠于发髻周侧。极其精致,又带着淡淡的慵懒。
在发髻的中间挽一飞蝶的发饰,三颗珠玉般的花饰点于其心。两缕青丝垂于胸前,两条淡蓝略白的丝带飘于秀发之上,再无过多修饰。
阮绵绵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虽然消瘦,只是胸前好似芙蕖之瓣,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外面罩着白色轻纱,留三寸约长,腰间系一款款白色纱带,裙下摆轻如飞烟,飘飘若飞,水袖开至腿膝,随风而动。
依旧是她最为喜欢的装扮,简单素雅,优雅大方。虽无过多修饰,却给人一种优雅端庄,灵动静美,想要亲近之感。
新竹的视线,缓缓落到娘娘刚才握着她的手上。
刚才娘娘牵着她的时候,她几乎能直接摩挲到娘娘手上的骨节,那么清晰,那么单薄。
抿了抿唇,新竹声音略微哽咽:“娘娘,您身子……”
见新竹似有要哭之意,阮绵绵连忙笑着道:“好端端的,怎么像是要哭了。这可千万别,你这会儿可是在九幽宫。”
新竹不解,诧异地看着她。
阮绵绵笑着道:“你仔细想想,你是在我这九幽宫,这九幽宫谁敢让你受委屈?若是你这会儿哭了,一会儿红着眼睛回去,流焰瞧着了,心底怕是要对我生出几分怨气来。”
新竹一听,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娘娘说哪里话?娘娘待新竹情同姐妹,对新竹呵护有加,夫君断不会做娘娘刚才所说之想。”
“新竹不哭便是,娘娘别再说这话来让新竹难受了。”勉强笑了笑,新竹揉了揉眼睛。
阮绵绵低低叹了口气,知道新竹是惦念着她的身子:“宫里什么都有,而且又是极好的,你不要担心。”
“你啊,只管好好照顾好自己,替流焰生个大胖小子!”阮绵绵笑着道。
与新竹又聊了会儿,嘱咐新竹注意身子,又赏赐了一些东西,阮绵绵乏了,见新竹也有些疲倦,这才让蓉和送新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