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室,阮绵绵便看到坐在床榻便给南郡王把脉的凤长兮。
注意到她进来,凤长兮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随即专心致志给南郡王把脉。而南郡王时不时咳嗽一声,整个人面色青紫。
阮绵绵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南郡王中毒了?”
凤长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父王在路上被人暗算,如今毒已经解了,娘娘不必担心。”
阮绵绵并未在意凤长兮这会儿对她的称呼,而是听着凤长兮说的,南郡王路上被人暗算,心中不由微微一怔。
南郡王虽然在咳嗽,但是并未从昏睡中醒来。即便是咳嗽,这会儿也是紧闭着眼眸,面颊泛着青紫色,嘴唇也开裂着,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阮绵绵的视线随即落到地面上,冬日铺着的毛绒地毯已经取了,这会儿是汉白玉砌成的地面,白净而又大气。
不过若不是那汉白玉砌成的地面上那青黑色的血迹,父亲卧病在床,儿子在床榻边照顾,多么温馨的一副画面。
“南郡王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手?”不会是凤九幽,即便凤九幽想要对付凤长兮,那也不会对南郡王下手,还是下黑手。
这个时候谁都想要南郡王出事,但是凤九幽绝对不会。哪怕凤长兮真的起了造反之心,但是只要南郡王没有反,凭着南郡王在凤天王朝的功绩,凤九幽也不会动他。
而这个时候想要看整个南郡和朝廷对上引起内乱的人,只有边塞国长公主卡敷莲的驸马凤长兮和占领宛城的西流国国主喜赜。
想要借刀杀人,不是吗?
凤长兮终于收回手,面颊微微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含住,并未看她,而是淡淡道:“今日这个情况,娘娘怎么过来了?”
阮绵绵不由蹙起了眉头,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气:“我来是为什么,你会不清楚?”
凤长兮终于抬眸,缓缓看了她一眼,并未将视线留在她的身上,而是已到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父亲身上:“娘娘不说,长兮怎么会清楚?”
阮绵绵轻轻握拳,随即又快速松开。
抿了抿唇,她快步走了过去,也到了床榻旁:“长兮,南郡王会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
凤长兮微微一笑,笑得云淡风轻,这一刻的他,变得格外深沉莫测,似笑非笑地抬眸,望着站在他身边的阮绵绵:“有我在,自然不会让父王有事。娘娘若是无事,又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阮绵绵又握了握拳头,望着凤长兮:“是,南郡王确实不会有事。”
她的视线紧紧地锁住他的双眸,不容他闪躲,不容他掩饰:“长兮,我也真心希望你没事,希望你开心快乐,希望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希望我没事,希望我开心快乐,希望我和从前一样……心怀天下,对这个朝廷,鞠躬尽瘁,甚至连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交给龙椅上的那位?”
虽然是坐着,虽然唇角似笑非笑,可是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阮绵绵看不到半分暖意。
凤长兮并未等她说话,略微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父王为了朝廷,数十年如一日,忍受着思乡之情,没有诏书,从来不离开南郡半步,不踏进景陵城半步。”
“身为南郡王世子,从小父王教导我的便是如何做一个忠于朝廷的臣子,君君臣臣,先君后臣,哪怕是手足血亲,都不能够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