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着外面略微灰白的天空,眼眸泛着一丝绿芒。
他竟然对着她动了心,一个明明该是他手中棋子,用来威胁凤九幽的棋子,他竟然对着一颗棋子动了心。
更可悲的是,那颗棋子的心中,从来不曾有他半分的位置。
想到这里,喜赜的面色不由又冷了几分,看向萧贵妃背影的视线,也宛如寒冷冬天的冷月。
元福见王立在那里,久久没有一句言语,担心王的身体受不了,不由呐呐开口:“王……您要注意身子。”
喜赜这才从往事中缓过神来,望着他目光冷沉地问:“君子期呢?”
元福不知王为何忽然问起君家老爷来,不过还是连忙恭敬地道:“王,君老爷近日偶感风寒,一直在府中歇息。”
如今整个朝中,当年的四大家族,也就只有现在的皇族喜家、商皇君家和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程家。君家,按照计划,他是准备灭族的。
君子期看似对他毕恭毕敬,府中所有的生意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任何花样来。
可是一国经济的命脉尽数掌握在一个外人手中,身为一国帝王的他,自然是不满意的。
他甚至想过很多方法,想要将君子期下狱。只是心中总是存折那么一点儿心思,一点儿当初他藏在心底的心思。
当年阮绵绵被他用幻术弄到西流国来时,他与君子期有过交易。他不会动君府,可是君家小姐必须前去吸引凤九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以为阮绵绵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假象。
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原本想要利用阮绵绵之手亲自杀死凤九幽,这样一来,即便凤天王朝不是囊中之物,那也不会在他准备动手清剿国内各大家族时横插一脚。
谋算过人的他,算计了一切,却独独遗忘了,这世间最容易算计的是人心,最难以算计的,最难以把控的,依旧是人心。
喜赜蹙着眉头,脑中浮现出见到阮绵绵的一幕幕情景。树林中的射杀,她出手毫不留情。
将她用幻术掳到西流国来时,他最先想的是报当年银针之仇。女子最在意什么,尤其是原本姿容绝色,艳绝天下的女子。
最在乎的,自然是容貌和身材。可是他心底里又不想她身在西流国,心中还惦记着凤九幽。
既然要毁了她,那就毁的彻底一些。可是到头来,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整个西流国,被她和凤九幽弄的鸡犬不宁。
只是到了最后,他却舍不得再对她下手。他的心底,不知何时渐渐落入了她的影子。
喜赜皱着眉头,正好看到外面有奴才惶恐地跑了进来:“参见王!”
“何事如此慌张?”
那奴才连忙道:“王,西凉宫陆贤妃中毒了。”
那可是王近来比较宠爱的妃子,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不敢有半分大意。在这宫里,除开萧贵妃,陆贤妃是最像君家小姐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外人说的。后宫的女人都像君家小姐,可是谁都不知道,君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