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夫人和姜闻修选择那么做的时候，大概也万没有想到尹家还有今天这样的造化。他们一直视为弃女、孽女的姜黛，也会成为一品都督夫人。

眼下，祁歧公主和苏砚共处一辆马车里，这种机会十分难得。

只是苏砚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到了家门前，苏砚并不下马车，只是让她下去。

祁歧公主问：“你不回家吗？”

苏砚道：“我还有事。”

祁歧公主憋不住，这两天受够了，质问道：“我被关了两天，你为什么都不来接我？”

苏砚缓缓睁开眼，凉薄地看着她，道：“两天时间还没能让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儿了？”

祁歧公主不甘道：“是因为我拦了姜黛的路，我问她为什么要勾搭你，所以你生气了？你在你心里，她真的就那么重要？！”

苏砚挑了挑嘴角，笑意有些冷，道：“你要去自取其辱我不拦你，但首辅夫人不该做那么愚蠢的事。”

祁歧公主红了眼眶，愤愤道：“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不帮我，却想着帮她！”

苏砚看着她，良久道：“要是没有你，本该成为我妻子的人，是她。”他扬了扬眉，似笑非笑，“不妨告诉你，纠缠不休的也不是她，而是我。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大可以再去找她，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她的对手。她的能力，我从来不用怀疑。”

祁歧公主精致的小脸苍白，眼泪一串落下，她却笑了，道：“你再紧张她又如何，她还不是快要嫁人了。”

苏砚袖袍中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成拳，嘴上却淡淡道：“就算她嫁了人，又如何。”

他再无耐性，冷言再道：“滚下去。”

魏国公府已经加紧把婚事准备起来了，皇帝特许姜黛不用每天去太医院，因而她多数时候都待在家里。

因为家中时常有人来询她的意见，比如准备的东西花样合不合她的心意，房中的哪些东西要添，哪些东西要换等等。

都督府那边还带了若干裁衣的师傅过来，给她量身尺，预备做嫁衣。

除此以外，游夫人和寇晚照时常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串门，能帮则帮。

尹夫人要忙着替姜黛准备嫁妆，姜黛把这些年铺子营来的银钱交给她去支配。尹夫人也不图她什么，每笔嫁妆都列好了清单，交由她过目。

傍晚的时候，褚昱忙完了事，偶尔会到国公府里来看一看。

姜黛见了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褚昱道：“路过。”

姜黛暗自好笑，都督府地处离皇宫最近，而卫厂又不在这边，哪里来的路过？

姜黛将他往自己院里引，所经过前庭后院，都整理装点得焕然一新，喜庆洋溢。

山芙主动退下，褚昱甫一进她屋中，关上房门的刹那，便将她抵在门上吻了一阵子。

姜黛在他怀里十分慵懒妩媚，低喃道：“要留下来用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