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夫人问起一同跟去的家仆，姜黛上街都干什么去了，去了哪些地方，结果家仆一问三不知。

不想回到风晓院，姜黛前脚刚一踏进院门，就有一股浓浓的香火味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姜黛喜怒不辨，可身上却实实地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幽冷又慑人。

门前守着一个丫鬟，是吴氏新指派在姜文谦身边照顾的。

那丫鬟抬眼看见姜黛和山芙回来了，面色一慌，当即转身就要进房去通风报信。

结果姜黛直直盯着那扇门，却先一步道：“山芙，请你的同事去喝杯茶休息休息，站久了她累了。”

又到了该山芙选择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她应该怎么选才能保自己安然无恙？

山芙心下沉了沉，在自己还没得到答案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挪着向前，把门前守着的丫鬟拉开了。

那丫鬟正想开口大叫，姜黛从山芙身旁走过，随手丢给山芙一包药粉，然后登上门前的几截台阶，风轻云淡道：“我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若是硬要出声，把这药给她灌下去，弄哑了她，出事我负责。”

山芙应道：“好。”

丫鬟脸色煞白，吓得噤声。

姜黛手放在了门扉上，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声音轻柔至极：“还不带下去。”

那浓重的香火气息就是从房里飘散出来的。

当姜黛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房里乌烟瘴气。

之前她在靠墙边做了一个灵龛，专门用来安放她娘的牌位的。可是她所看见的却是灵龛塌了，上面她娘的牌位也摔到了地上。

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香火，姜文谦偏偏喜欢玩火，将所有的香烛都拿来点燃，此刻他正蹲在地上，脚下踩着的是姜黛亲手刻的她娘的牌位。

姜文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见了姜黛，即使被抓个当场他也毫不心虚。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不如破坏到底。

姜文谦不仅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肆无忌惮惯了，看不懂姜黛阴沉的面色下是何种含义，反而理直气壮，将手里的一把燃着的香烛往脚下的牌位杵去，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灼痕。

他好像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边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黛轻声地问他：“你在干什么？”

姜文谦这两天耳朵里听的都是吴氏在骂姜黛的污言秽语，大抵知道他姐姐受伤都是因为姜黛。

因而姜文谦十分生气，他要给她一点厉害尝尝。还有之前的仇，他要一起报。

姜文谦说道：“我娘说你娘肮脏，你还敢在屋子里藏着她的牌位？这种东西放在家里会很晦气的，我正给你烧了它！”

姜文谦把燃香撒得满地都是，站起来，当着姜黛的面，他又跳脚，往牌位上连跺几脚，道：“烧不烂，我给你踩烂它！”

孩子的劣根性在姜文谦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就是要破坏，就是要把姜黛在乎的东西全部毁掉！

他其实知道，姜黛是很在意这块死人的牌位的，所以当着她的面踩烂她的东西时，心里很爽。

只是下一刻，姜文谦面前就立了一道比他高的人影。

他仰着脑袋，就看见了姜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