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邻桌的季舍微看得清楚,有些不可置信,她微垂着头,那股平静淡然之下,嘴角竟若有若无地勾了勾。
四面八方头来的目光不一,但大多充满了鄙色和看好戏的神色,基本上已经认定了偷东西的就是她了。
卫尚书和老夫人吓得不敢动弹,后背不停地往外冒冷汗。
苏砚看了韵菲郡主一眼,唇边微微含笑,但眼神犹如温润月色化作阶上寒霜,但见姜黛不紧不慢地起身,沉着平淡得不见丝毫慌乱,看样子是有了应对之策。
他捏着杯盏的手指这才稍稍松了松。
与苏砚对坐的褚昱,清闲地喝了一口茶,像是等待折子戏的茶客一般,脸上神情清淡若无。
这点把戏,若是姜黛还搞不定,那就不是姜黛了。
姜黛从姜闻修身后走出来,大家这才看清她的容颜。
没想到姜家竟有如此清灔隽丽的女儿。知道一些姜家女儿情况的,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姜黛原是尹澜之女,可是尹家落罪以后,风光不再。尹澜病逝,姜闻修另娶,听说她在姜家过的也不再是嫡小姐的日子。
姜黛今日在人前露脸,大家关注的不是她是姜闻修之女,而是她曾是名动京城的尹澜之女。
姜黛的一切动作都是慢条斯理的,她走到殿中,然后敛裙向帝后行跪拜之礼。和韵菲公主的哭哭啼啼相比起来,她就安静从容得多了。
皇后问道:“韵菲郡主所言,半途遇到了你,属实吗?”
姜黛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女确实半途与韵菲郡主遇见过。”
皇后质问:“康王府的寿礼不见,可是你偷的?”
姜黛道:“敢问郡主,那份寿礼郡主当时是如何携带的?”
韵菲郡主道:“自是放在锦盒内,由我的婢女带着。”
姜黛笑了笑,侧头看着宫人手里空空的盒子,道:“这般显眼的锦盒,郡主的婢女应该也是捧着的吧,如此我还能偷锦盒内的寿礼,是不是有点明目张胆了?”
韵菲郡主张口就道:“当时我和你交谈了几句,你对锦盒内的东西感到好奇,说是想看一眼。我抵不过你再三恳求,所以就打开给你看了一眼。怎想居然被你给偷走了!”
不等姜黛说话,韵菲郡主就向帝后又道:“皇叔父,皇后娘娘,韵菲的婢女可以作证!”
遂两名婢女又被传唤了进来,所言与韵菲郡主如出一辙。
皇后便冷声看向姜黛道:“你还有何话说?”
侧坐的清宁公主端着架子,正欲开口说话,就被姜黛先声夺去,道:“臣女以为既然是进献给皇上的寿礼,定是谨慎又谨慎,我与郡主不过一两面之缘,并无交情,原来我再三恳求想先皇上一步见见这寿礼,郡主居然同意了?”
清宁定定地看着姜黛,姜黛身上总有一股让自己安定信服的力量。
清宁暗暗深吸一口气,广袖中的玉指揪着自己的袖角,暂不妄动,且看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