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在姜家是嫡是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清宁公主和明妃面前的红人，又得皇帝亲口赞赏过，昨晚的仪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姜闻修再怎么也是当朝的二品尚书，地位不低。

就算注重嫡庶之分的门户，要考虑姜黛也未尝不可。因为京城里的人并不清楚姜家的真实情况，姜黛的母亲原本就是姜闻修的原配，姜黛虽然不受宠，真要论起来，同样也是嫡女。

大抵是这两天天寒没注意，老夫人受了凉，上午时姜黛过去老夫人那边给她诊脉。

老夫人将请柬一一摆在姜黛的面前，让她挑，看看有没有想要去走动的。

姜黛诊好了脉，又开了方子，看都没看那些请柬一眼，若无其事道：“祖母想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权当锻炼身体。我也只是提醒祖母一句，如若祖母和父亲想用我的终身大事去结交，趁早不要有这个念头。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她把方子交给王嬷嬷，让王嬷嬷找人去抓药来。

老夫人闻言不太高兴，道：“你是姜家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早前说过了，你和姜家一荣俱荣，只有你嫁得好，姜家才会跟着受益，难道姜家还会委屈了你不成？”

姜黛回过身，屋门外的雪光给她周身淬了一层洁白明亮的光。她看着软榻上的老夫人，面无波澜道：“祖母忘了周家的事了吗？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再重来一次。看看京城里的权贵有没有周家那么好糊弄。”

老夫人现在也还只是处于筛选的阶段，姜闻修一直把姜家女儿的婚姻视为对自己官途最有利的手段，如今姜黛得这么多人赏识，姜闻修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姜闻修心中最中意的人选，仍然还是首辅。若是首辅那里不能成，兴许还有更好的——比如王公贵侯。

所以这事还不着急，姜闻修要慢慢考虑。

姜闻修要各方权衡利弊，可是根本不会权衡姜黛的想法。大抵是认为他身为人父，正式定下的亲事姜黛就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况且她能嫁去高门，从此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反倒还得感谢他。

可是老夫人没想到，这事儿她和姜闻修还没提，姜黛却先主动提了出来。

老夫人知道，真要是把她惹急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前在州城的时候吃的亏还少吗？老夫人现在深有心得，要想一家安宁，最好不要惹到她。

遂老夫人面色一顿，有些底气不足道：“这事还是等过后再说吧。”

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姜黛带着山芙先去药房里取了各种药材回来。药房里还没有名贵的药材，但她挑的都是普通常见的。

拿回风晓院后，山芙按照姜黛的吩咐，和姜黛一起把药材舂成了粉末，又混合溶成了黏稠的药泥，加了一些油脂，制成易存放的药膏。

山芙和姜黛将药膏分装进瓷瓶里，不解地问：“二小姐这是给谁做的药啊？”

姜黛神色如常道：“有备无患。应该很快就能用得上。”

弄完之后，姜黛又带着山芙出门上街去，在药材铺子里买了好些名贵药材，舂成药粉过后分类装起来，全部存放好。

其他家对姜府都还处于派递请柬的阶段，可荣安侯家里开始蠢蠢欲动了。

季舍微从宫宴回来便心不在焉，可瞒不过侯夫人的眼睛。早前她就与荣安侯商议，是该给季舍微娶一门亲事了。

那晚宫宴上姜黛的表现，侯夫人也是看上了眼的，便私底下问季舍微：“儿子，你觉得那姜家的二小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