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麻利点，最好在褚昱来之前弄好。姜黛心里打算着，等铺好以后她立马滚回去睡觉，如此褚昱也就以为是丫鬟弄的，不会发现是她。

不一会儿，房里的熏香气就蔓延了开来，夜里应是无蚊虫叨扰。

姜黛弯着身子，将展开的床褥铺在榻上抚平，再将衾被装进被套里，扬手抖动了几下。

那衾被扇动着风，将屋子里的灯火扑得闪闪烁烁。

待平整过后，姜黛便收手，将衾被轻轻地铺在床褥上面。

姜黛自认为速度还是够快，弄好了这些，她便不再耽搁，转身便欲出去。

然而，当她将将一转身，迎面几乎与褚昱撞个满怀时，姜黛十分惊诧。

他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还收敛了身息，加上房里熏着蚊虫的熏香正浓，她竟然毫无察觉！

当时姜黛离他不足一尺，反应也很快，条件反射性地抵着他胸膛便往外推。

可是她却忽略了身形和力量上的差距，导致她贸然用力，自己被限制在他和床榻之间，结果非但没推动褚昱，反而自己失去了平衡，径直往身后倒下去，而她手上下意识地揪着褚昱的衣裳，又没来得及松开……

姜黛瞠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在了床上。她自己倒下去还不够，还拽着褚昱一并倒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行云流水的短暂一瞬间，两人都没料到，有些应接不暇又措手不及的样子。

烛火轻轻摇曳，满室寂静。

褚昱将她压在榻上未动，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在他眼里的这女子，青丝乌发铺满身下的衾被，神色间满是怔愣错愕。

她那双惯于温和的眼眸里终于也如疾风席卷而过，掀起波澜，顷刻间流光碎在了眼波里，极是美丽。

以前，姜黛不是没与褚昱这般亲近过。

在州城的时候，为了躲避追查，她翻进褚昱的房间里，那时褚昱选择了帮她，做出是与女子亲密的假象来。

姜黛凝滞的呼吸瞬时便有些凌乱，张了张口，望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她回过神来，一下跌进褚昱看她的眼神里，宛如沉入水中一般，深得令人窒息。

水下里，像是伸出几根水草，牢牢地套着了她的脚踝，将她往更深的地方拽。

她需要往上游，需要浮出水面，透一透气。

忽而褚昱动了动手臂，朝她伸手。

姜黛闭了闭眼，阻断了他的视线，不再去看。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平淡下来。

但是侧脸耳边，却能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指停留，然后清浅地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

褚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