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温少卿知道姜黛就是当初那个越狱还潜入过卷宗阁的人，照他的性子，一定得顺藤摸瓜查到底。

季舍微道：“我，我气不过行不行？”

打从苏砚出现到离开，季舍微就默默地窥伺着苏砚和姜黛的一举一动。

季舍微对温少卿道：“首辅一共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五眼，走的时候她也看了他一眼。”

温少卿抽了抽嘴角，道：“能不能别跟一只发情的公猫似的，满身都是幽怨。”

季舍微对上次苏砚用马车载姜黛回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要是苏砚变成了他的情敌，他会感到非常棘手。

温少卿拍拍季舍微的肩膀，好言相劝道：“这女子美是美，但能把姜家搞得团团转的美人，你可能消受不起。”

季舍微道：“只要她一天没嫁人，我就还有机会。女人要是太强了，要么找一个比她更强的男人，要么就找一个更愿意迁就她的男人，我就是那个愿意迁就她的。”

温少卿：“……那你继续努力。”

在宫里的龙舟游河热场时，皇帝下令，把今日的给胜利者准备的奖品一一呈上来，并由太监唱报这些奖品的来历和贵重之处。

有一部分还是别国进贡的物品，十分珍贵难得。

姜黛看着那些宫人一样样送上来的摆件时，清宁便在她耳边说道：“这些估计你都看不上，但后面还有一件非常美的，是东琉球国进贡来的琉璃球。就这么一颗，太后和皇后，还有我母妃都想要。可是一颗分不匀，父皇本着后宫和谐，于是用来当做今天的奖品，大家便都没话说。”

她想，这琉璃球不就是玻璃球么，有何好看的。

然而，当那颗琉璃球被宫人双手呈上时，却惊艳了在场众人的眼。

姜黛侧目看去，那却不是一般的琉璃球。只见琉璃球有晶莹剔透的外壳，壳内却是五彩斑斓、层层迭起，宛如日出日落之时，天边那一片极为绚烂的烟霞，云烟所过之处，飘飘渺渺，渲染得极其逼真。

若往那里面多看了两眼，仿佛置身其中，拥获了日出与日落、朝朝与暮暮。

清宁问她：“美吗？”

姜黛挑起唇角，淡淡笑了笑，应道：“是挺美的。”

下方的河边，褚昱已经布好了巡防，锦衣卫向他回禀完，他清清淡淡地抬眼，见姜黛正看着那枚刚呈上来的琉璃球。

姜黛发现了，转头朝他看来，冷不防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她心里猝不及防地，好像也被撞了一下，连唇边的笑意都忘了收。

褚昱看了看她，然后又随意看了眼那琉璃球。

姜黛动了动口，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在这样的场面上与他靠近说上两句话。而且他已经转过身去与锦衣卫交代着什么，不再和她有过多的眼神交错。

想起昨夜褚昱问她，看看今天的奖品中有没有喜欢的；现在姜黛有些后悔，不该贪好看便往那琉璃球上多看了几下。

他不是从一出现开始便忙着差遣手下办事，根本没工夫看过她一眼么，怎么却偏偏能在她瞧琉璃球的时候精准地撅住她的视线呢……

后来姜黛都隐隐抿着唇，不动声色地看着护城河远处。

很快，下面河边便分别有两支队伍聚集，一队是皇帝的亲卫军，一队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