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瞅了瞅她，道：“别说得这么寒酸，还动用嫁妆，以前朕赏赐你的还少吗？”

姜黛一本正经道：“皇上，微臣无家门支撑，一切需得靠自己，唯有努力挣嫁妆，将来才不至于遭人嫌弃。”

皇帝道：“你与清宁年纪相仿、性情相合，又是朕的御前太医，谁敢瞧不起你？没家门支撑，将来朕替你做主。”

姜黛揖道：“微臣多谢皇上。”

皇帝摆摆手，道：“得了得了，朕看你挣点嫁妆也不容易，朕又不是占臣子便宜的人，你的那些果酱，让内务府检查一下，若没有问题都送进宫里来，外面卖多少钱，朕给你加一倍，往后只许内供，不得外销。”

皇帝还担心所有果酱送进宫里来能不能给这些后宫女人们分得匀呢，哪还能让姜黛随随便便卖给外面的人。

“微臣谢主隆恩。”

姜黛从殿上出来时，外面青空无云，被雨洗得澄净分明，看样子是雨过天晴了。

天晴了，连日来堆积的雨气都渐渐干了散了，阳光重新热烈起来，天气似乎比之前更暑热两分。

几日不见，姜黛终于在宫里遇到了褚昱。

之前山芙还问过她，见不到褚昱的时候想他吗？

等姜黛亲眼看见他从柳荫下的小径走来时，周遭的蝉鸣声渐远，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安宁。

姜黛的心里，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风平浪静的湖面，激起寸寸涟漪。

透过柳荫的斑驳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有些亘古悠悠的味道。

姜黛眯着眼，打招呼道：“褚都督进宫来办事吗？”

“嗯。”褚昱看着她道，“等完事后一起回。”

姜黛道：“不用考虑我，最近褚都督应是公务缠身十分繁忙，我有阿应来接。”

褚昱点了点头，没有强求。

两人短暂数语过后，又各往各的方向去。

等散值后，姜黛和山芙一起出宫去。山芙还在宫门口仔细确认了一下，确实不见锦衣卫和大都督的轿子。

主仆两个便去往外宫门坐阿应的马车。

路上山芙难免有点失望，道：“明明大都督说了要接小姐一起回，小姐怎么拒绝了呢，现在好了，大都督一定是把小姐口是心非的话信以为真了，果真就没等小姐了。”

姜黛抽了抽嘴角，道：“我看起来那么无聊么，还口是心非。大都督看起来也不闲，有空听我口是心非？”

“那小姐干嘛不跟大都督一起回啊，你们……不是比以前还要好么？”

过了一会儿，姜黛才淡淡道：“正因为比以前还要好，才应该格外注意吧。要想关系维持得长久，就不能给彼此添麻烦。他很忙，让他在宫门接我不是必要，况且我自己有马车，何必浪费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