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修冷哼道:“报官?等官差来了,臣就快要被那些刁民打死了!皇上,此孽女不肯施之援手,更对刁民声称与臣毫无关系,如此无情无义,求皇上发落!”
姜黛目色转到了姜闻修身上来,道:“姜侍郎说,我与你有何关系?‘孽女’二字用来形容我,好像不合适。”
姜闻修激愤道:“是,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你却要和别人一起来置我于死地!”
他现在对姜黛是恨得咬牙切齿,想到在城边时她的所作所为,就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他被打得伤痕累累,再看姜黛完好无损,姜闻修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姜黛禀道:“皇上,微臣一介弱质女流,正好从事发之地经过,臣若承认和姜侍郎曾经父女一场,结果会如何?那些刁民会放微臣离开么,不会,微臣会被抓起来,姜侍郎尚且被毒打一顿便罢了,可微臣是女子,那又会是什么下场?再者,微臣被抓,则无法报官,姜侍郎兴许已经没命在此指责微臣了。”
山芙跪在姜黛身后,听着她言辞不慌,一字一句地陈情,终于明白,姜黛之所以进城以后会选择报官,不仅仅是觉得姜闻修死得太可惜了,她还要应对姜闻修的反咬一口。
如果这次姜闻修被人打死,而她经过又不管,就算不再是父女也是同僚,她会不占理。
但是现在姜黛如是说,挑不出毛病。为了大局着想,她本就应该第一时间赶回城里报官请官兵,如此反而是救了姜闻修一命。
皇帝也是个很会摆谱的,这会儿微微沉下脸,看着姜闻修道:“姜侍郎觉得姜太医说得有道理吗?”
姜闻修硬着头皮道:“臣认为,这都是她的狡辩之词。”
山芙实在忍无可忍,贸然出声道:“皇上,奴婢,奴婢有话禀报!”
姜黛训斥道:“山芙,不可无礼冒犯皇上。”
“你有何话禀报?详细说来。”
山芙道:“姜侍郎指责姜太医无情,但奴婢却觉得,真正无情的是姜侍郎!当时奴婢也随姜太医同在马车里,姜侍郎见了姜太医,为了活命,便当场对那些刁民大喊大叫,说姜太医是他的女儿。姜侍郎还口口声声道,父债女偿,说姜太医还未出嫁,是黄花女子,要那些刁民去抓姜太医而放过他!姜侍郎把姜太医赶出了家门,后又口口声声称是姜太医的父亲,可如此行径,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里,天底下有哪个父亲做得出来!”
山芙说得字正腔圆,让满殿侍奉的宫人和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罢后山芙还伏地磕头道:“奴婢绝无一字谎话,请皇上明鉴,皇上若不信,姜侍郎可以与那些刁民对峙!”
皇帝脸色都变了,这次可不是摆谱装的,他也为人父,以仁德孝义为先,这种事怎么能忍;只要设身处地想想,他自己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疼还不够,怎能推出去给别人欺负糟蹋?
皇帝震怒非常,道:“是她说的那样吗?姜侍郎,你白活了几十年,枉为人父!”
姜闻修也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连忙告饶:“皇上息怒,臣并非真要把姜黛推出去,臣只是缓兵之计!”
皇帝看向姜黛,道:“姜爱卿,有这事你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