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孟永嘉替他说了出来:“因为他本来就在醉凤楼门口做牵马的小厮,看到你出门被人跟踪,不放心自然跟了上来。”
醉凤楼牵马的小厮?
姚至柔瞪大了眼,所以难怪那些官差把全城能躲的地方都一一搜查过,却都没有找到姚奉恩的影子,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躲起来!
姚至柔不禁叹服,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巧妙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多少趟人马从京兆尹府出去呼啸而过,都绝对想不到他们想找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孟永嘉咳了一声,探身正要向姚至柔邀功,见了她温和感激的目光,瞬间脑中一个激灵,赶紧闭嘴坐回去,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好险好险,要是她知道是他在背后,说不得要开始怀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了。
他好不容易有个接近她的机会,万万不能这么轻易就被自己给毁了。
马车到了京兆尹府,孟永嘉让人拆了门槛直接驶了进去。
方嗣同稳坐议事堂,外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守了许多人,莫名就让人觉出气氛的凝重。
堂中已经亮起了灯,孟永嘉带着几人进去,就见方嗣同拧眉对着案上一沓东西沉默不语。
屋内比平时多了两个风尘仆仆的男子,经主薄介绍,他们便是被派去鹤望书院的两人。
姚至柔见了这情形,就知道李敬的消息应该是查到了。
再等了一会,所有在外的人也都悄悄潜了回来,方嗣同便示意那两个去鹤望书院的人说说他们了解到的情况。
“众所周知,鹤望书院乃大周最有名的书院,其治学严谨一直为世人所称道。他们招生极其严格,若非权势富贵逼人,普通人想要进去必得是极好的学问,极佳的天赋不可。李秀才李敬家住木县,毗邻祁州地界,家中据说只能算小富,他进鹤望书院完全靠的是真本事。”
听到这里,重新易容后的姚奉恩早已将头垂下,心中满是羞愧。
“鹤望书院能人遍地,李秀才在其中就不显眼了。但木县人以他为傲,经常有家乡的人路过鹤望山,都会替他父母给他带些吃食衣物,所以书院的人都有些印象。”
“最近一次还是半年前,后来再也没人来过。李敬也显得越来越着急,大家都看得出他心里有事。”
“李敬上京应试后,他住过的房间突然遭了窃,还有人打听他到底去了哪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怕是家中遭遇了什么大事。”
方嗣同点点头,问道:“去木县的人是否一直未归?”
有人禀道:“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众人面色凝重,皆是一番思索。
木县原就属于京城所辖,只是与山高地险的祁州更为靠近而已,却也并没有鹤望书院那么远。
不该从书院的人已经回来,木县却没有消息传回来的。
“会不会,李家招惹了什么仇家遭了难,凶手不肯放过李敬,追着来也要将他灭口?而咱们去木县打听的人恰好就卷了进去?”
姚奉恩听到这里,终于越众而出,道:“没错,木县应当是出事了,不,真正出事的不是木县,而是隔壁的祁州!”
他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
有人质疑的话正要出口,看到满面胡子的孟永嘉抱臂站在一旁,当即闭了嘴,换了个温和的语气。
“这位兄台如何知晓祁州出事?祁州可是皇贵妃外家所在的地方,你可别乱编排!”
姚奉恩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听到这话正想反驳,就被孟永嘉伸手一拽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