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奉知直接表示了拒绝:“如今我祖母已经气得卧病在床,我娘每日侍奉汤药已是累得脱了形,我着实没那个闲心与大家去闹这一场。”
“唉,姚二也是不易,摊上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哥哥。”
“是啊,我也听说了,他本就桀骜不驯,平日里连家中长辈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如今倒是把你们都给连累了。”
“我也没有想到,当初父亲说他忤逆不孝,祖母说他顽劣不堪,我都还有些不服,心里想着他终究是我唯一的亲哥哥。没想到他竟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到底是我太年轻,不如长辈们看得明白……”
孟永嘉耳朵尖,听见这些话当场便垮了脸,“停车!”
马夫拿不准该不该听吩咐,迟疑了一下没动,被骆生一个刀背砍过去:“我家公子喊停车,你耳聋了吗?”
马车停下,孟永嘉掀开帘子见着骆生,奇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跟着?”
骆生委屈地撅了嘴:“公子,我是你的侍卫!”
孟永嘉有些尴尬。
他已多年无人可用,早就习惯单打独斗;又因为邹承禄此人事关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他只顾着如何在谈判中掌握主动权,一时间根本就忘了骆生的职责便是与他寸步不离。
在方圆哀怨的眼神中,孟永嘉一副“老子是爷,老子想怎样便怎样”的架势,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走了开去,最终在姚奉知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因着马车就停在近前,姚奉知等人不欲招惹是非,本是缩着身子往旁边避着的。
孟永嘉大马横刀往几人面前一站,叉着腰下巴一扬,便开始兴师问罪:“小子!爷听到你们在骂我?”
姚奉知与几名同窗均没想到这公子哥竟如此不分清红皂白的质问,当即有些愤愤。
“这位公子想是听岔了罢,我们几个不过是闲聊些家事,与公子并无干系,公子可莫要冤枉好人!”
孟永嘉哼了一声,阴恻恻道:“还敢狡辩!爷这耳朵比耗子都尖,明明白白听到你们就是在骂爷!”
骆生听孟永嘉如此说,提起大刀直接往前一送:“我们家公子说是就是,你们一群泥腿子竟敢触怒我家公子,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这一刀很有些力道,离得近的两人被劲风一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姚奉知如何见过这种场面,他虽还站着,整张脸却都吓得白了。
“公……公子息怒,我等甚至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如何会骂您?莫……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经骆生这一刀,几人倒是小心起来,再无方才的傲气。
骆生也才反应过来,有道理,他们与对方素不相识,自己和公子更是乔装而行,应该骂的不是公子。
他转头问孟永嘉:“公子,是不是你听错了?他们说没骂你。”
孟永嘉白了骆生一眼,狞笑道:“还敢说没有,爷从这里过路,你们便在那骂什么目中无人,不服管束,桀骜不驯……不是在骂爷还能是骂谁?”
“……”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被这话惊得张大了嘴。
这意思,怎么像纨绔公子哥自己对号入座来着?
“公子确实误会,我们说的另有其人,并无意冒犯公子。”
孟永嘉才不管,叉着腰就是不让人走,“呸!爷纵横京城十几年,若称纨绔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你们这些话老子听得多了,几十丈外都听得出骂了些什么,你们还敢说骂的不是你们爷爷我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