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承禄带来的其他人听得动静,忙停止了四处的刺探赶回去解救,厅内顿时乱成一片。
姚至柔趁着混乱带着姚奉恩偷偷躲了开去,让姚奉恩藏好后,她又独自回了前院,匆匆伪造了一堆关键的物件后,替换掉了卷宗中原有的内容。
再次回到前厅,姚至柔便见孟永嘉被绑成了粽子。
他被邹承禄的从人拿一根绳子牵着往外走,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拴起来驯服的大犬。
姚至柔轻咳一声,与孟永嘉不动声色地一个对视,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孟永嘉对着姚至柔眨了眨眼,样子颇有些可怜巴巴。
梦里那只睁着湿漉漉大眼的大犬再次与眼前重合,让姚至柔一瞬间心里软得不行。
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如今受的这份罪,若是放到霖哥儿身上,只怕自己虽不会轻易显露,心里却早就疼得要命。
这份情,她必会终生铭记在心。
若是孟永嘉知道姚至柔心中所想,只怕气得要暴走,但此时见她面露不忍,便已经如同吃了蜜一般,浑不在意被人牵着往外走。
邹承禄凭着孟永嘉的无理,强势地带人取走了李敬一案的所有卷宗。
孟永嘉被捆着扔上马,头脚垂地,难受得直嚷嚷:“好你个不肖孙子,这般折腾你爷爷!哎哟哎哟难受!”
有人一鞭挥来想让他闭嘴,骆生挣脱旁人一刀便挥了过来。
“不许欺负我家公子!否则我劈了你!”
孟永嘉抬头对骆生道:“回去吧,他们不敢奈何爷,你就等着看他们给爷磕头当孙子吧!”
骆生自来好事,见孟永嘉愿意玩,当即收了大刀一指邹承禄,“让我家公子上马车!”
邹承禄不耐地摆摆手,让人将孟永嘉从马上撸了下来,扔进了马车里。
马车迅速驶离京兆尹府,骆生提着大刀随着马车,与邹承禄的从人你瞪我一眼,我拿刀凶你一下,很快就消失在姚至柔的视线中。
姚至柔带着采珠站在京兆尹府侧门外,直到马车彻底不见踪影,才忧心忡忡往里走去。
“小姐,那邹大人那般凶狠,孟公子如此招惹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姚至柔下意识驻了足,迟疑道:“他既心有成算,应当会无事吧?”
她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若非孟永嘉及时出现,故意激怒邹承禄,引走那些四处翻看的从人,姚奉恩就要被发现,那些证据也没机会调换出来。
凭姚至柔的直觉,孟永嘉的出身应当不低,他既然能出这个头,必不会没有一丝倚仗,只是吃点苦头肯定难免。
姚至柔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世上她什么都愿意欠,就是不愿欠人情。
孟永嘉上次为她挡箭灼伤了手,这次又不知会遭遇怎样的对待,她与孟永嘉萍水相逢,欠他的倒是越来越多了。
“孟大人素来和善有礼,如此张扬触怒那姓邹的,也是为了保住证据。我们也得加把劲,看能不能找出新的证据,否则都对不住孟大人这份牺牲。”
采珠认真地应了是,恰有两名衙差与主仆二人擦肩而过。
“我是不是听错了?孟大人和善?”
“我也想问,孟大人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