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妈妈怎么就那般听她的话?”
闵姨娘沉着脸嘀咕不已。
还是说……姚至柔出门本就是为着与那赵峥私会?
否则,如何她一个平素谨小慎微的小丫头,突然就变得这般嚣张?
定然是以为自己寻得了靠山,便沉不住气了!
闵姨娘急得拍案而起,急匆匆拾掇一番就去了松鹤院。
齐氏方才醒了午觉,见闵姨娘来,只神色淡淡地让她在一旁坐了。
闵姨娘看得出来齐氏有些恹恹,她只做未见,高高兴兴地说起姚至柔今日出门的事情来。
“从前都说亲家家资丰厚,想来每年给咱们柔姐儿的压岁也是不少,否则与黄妈妈出门一趟,什么功德钱、席面酒水、下人伙食、车马赏钱……林林总总总也有百余两银子了,也就是柔姐儿银钱宽裕,若是换成婉姐儿,还不知怎么局促小气呢!”
齐氏当即坐直了身子。
闵姨娘显得十分自责,“说来也是怪淑言,竟也未曾考虑周到。想想柔姐儿也是为长辈祈福,总不好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动用自己的私房零花不是?淑言这便是来请老夫人示下,是否将这银子贴给柔姐儿?虽则是花的大方了些,到底也是为免太寒酸,让人看了咱们姚府的笑话……”
齐氏紧紧抿着唇,神色不辨喜怒,指节却紧紧握了握扶手。
真是败家玩意儿!
上什么香能上出一百多两银子来?
都赶得上全家大半个月的嚼用了!
若真是那袁家的银子多得花不完了,也没见每年送进府里的节礼有什么好东西!
齐氏越想越气,呼吸都不顺起来。
“贴什么贴?她既出得起,那便是她对长辈的心意,你给她贴上了,那又算谁的?”
闵姨娘给齐氏上完了眼药,也就从善如流将话题揭了过去。
说了些闲话,齐氏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行了,你若手头有事,也不必时时都来伺候着,左右这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还有尽孝的时候。”
打发了闵姨娘走。
闵姨娘刚走,齐氏就对着花妈妈撇起了嘴。
“谁家未出阁的姑娘不是一二两银子的月例?还不是为了约束规矩!她倒好,一撒就是上百两银子的撒,我就说这商户人家教出来的……”
余下的话她却不好再说。
想把姚至柔叫过来训斥一番,去叫人的婆子走到一半,又被她遣人叫了回去。
侧院还住着一尊大佛呢,她可惹不起。
齐氏憋了半晌,愤愤斥了一句张狂,独自生闷气。
松鹤院的丫鬟婆子感受到主屋的气氛,一个个老实得像个鹌鹑,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歇了一晚,齐氏才又想开了些。
柔姐儿那可是与黄妈妈一道,若真是只花个十两八两的,岂不是让黄妈妈更看轻了姚府,看轻了她这个当家的老夫人?
别说柔姐儿手里有钱,就是没钱,也要先把面子撑起来才是。
齐氏自己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黄妈妈怎么会让姚至柔真的花钱?
或者挡了,或者变相贴补了,姚至柔就算想花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