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至婉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木着脸坐下后一动也不动。
齐氏见母女俩这样,心里很是满意。
要说事亲至孝,还是只有闵淑言,也不枉自己素日待她亲厚。
不多时,请安的姨娘小姐们陆续到了,少爷们也磕了头自出去读书,姚至柔却迟迟没有出现。
原本答应姚至柔晚一点请安,齐氏就有些不高兴了。
如今还有个从府外赶回来给她请安的例子作对比,更将姚至柔凸显得懒惰又矫情。
齐氏多日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
“去,给我看看,大小姐怎么还没来?”
齐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显得不悦极了。
姚至婉一看姚至柔要倒霉,瞬间清醒过来。
姚至柔到的时候,齐氏的怒气值已经被姚至婉拱到了顶点。
她一只脚刚踏进门,便听得齐氏一声厉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姚至柔脚步微顿,裙裾往前一荡,又迅速往回一敛,丝毫不见慌乱。
齐氏见小丫头竟是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当即怒不可遏,很狠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案几。
“跪下!”
见姚至柔没有反应,一只茶杯迎着门帘的方向便飞了过去。
采珠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呼,姚至柔却依旧纹丝未动。
她朝左右看了看。
闵姨娘带着姚至婉坐在离齐氏最近的右手边,作势要劝,拉了齐氏衣袖,又被怒气上头的齐氏一把拂了回去。
姚至婉站在她娘身侧,嘴角噙着鄙夷的笑意,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至于周姨娘母女和丽姨娘,在齐氏的盛怒之下,都垂了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闵姨娘体贴地抚着齐氏的背,“老夫人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那情形,好似姚至柔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姚至柔心里讽笑不已,面上却不慌不忙,回头示意拾翠将东西拿进来。
拾翠手捧托盘递给姚至柔,姚至柔伸手取过托盘上一整套的抹额、腰封、云肩,对着齐氏一脸惭愧地福了福。
“昨日祖母临时加了好些东西,孙女连夜绣了出来,耽搁了来向祖母请安,祖母不会责怪吧?”
姚至柔这句话点明了两点,一是这些东西是昨日才接到的,二是自己是连夜绣的。
姚至柔平日的水平在座的人也都知道,想来姚至柔也是绣得太晚,才耽搁了今日早起请安,万万不是懒惰的缘故。
而她如此直白地问齐氏会不会怪罪,齐氏当然不能认。
齐氏拿起东西,想挑挑刺,却在细密精致的针脚和配色面前,找不到词开口。
齐氏自然是清楚姚至柔平日的绣活是什么样的。
所以当日她看都不看,就让姚至柔回去好生练习。
齐氏想着以姚至柔的悟性,根本不图她能有有多大的进益,更多的就是为着磨她的性子,让她听话。
可是眼前姚至柔呈上来的东西,虽不算什么精品,却也进益十分明显,很有些拿得出手了。
齐氏往回靠了靠,有些不甘心地看了那些抹额香囊两眼。
闵姨娘却是颇为惊讶似的,将姚至柔的绣活儿接过去连连惊叹。
“没想到咱们柔姐儿的手艺竟是精进得如此迅速,看看这蝠纹,这团花……啧啧啧,不愧是连和风郡主都夸奖过的手艺,若是不说,旁人说不定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出自哪家手艺老道的绣娘之手呢,真是又精细又妥帖……”